信王赈灾,首先忙碌起来的并不是信王府而是秦园。
善与交际的宋秦歌利用关系奔走呼吁来往官宦子弟、文人才士参与赈灾,极短时间内便取得了群众效应。
无一拒绝,捐赠一定数量的钱粮对于官宦、世家子弟而言易如反掌,而且赈灾不仅仅可以接触到秦歌还能有幸和信王朱由检随行,名利双收的事情。
朝廷调拨赈灾粮的同时顺天府郊外已经修建有多个临时粮仓,存储的全部都是顺天府及其周边大户捐献粮食,秦歌每日奔走出入在京城内外。
初始,多数的人员将秦歌的奔走理解为趋炎附会,秦歌目的无非是结交信王府,但随后的事态发展却让观望的人员刮目相看。
宋秦歌并没有出入信王府,信王朱由检工作的核心在赈灾区域吏治及其灾情了解掌握当中,而呼吁四下奔走的秦歌却不断的吸附周边官宦子弟加入囤积粮食。
行动打消了初始人员的观望,随着赈灾信息在朝廷和琮记的双向传播,越来越多京城之外的文人、世家子弟参与其中,每日都有粮车汇聚到京城郊外临时开辟的粮仓卸粮,就连京城各大青楼也踊跃参与捐钱购买粮食,京城治署、信王府调遣人员看护。
秦园声名再上层楼。
因为信王的参与及其来往秦园人员的复杂,秦园又成为拿东林党背后利益集团开刀的锦衣卫、东厂关注目标。
大量锦衣卫、东厂人员活动在秦园及其郊外粮仓区域,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角逐,锦衣卫、东厂关注着秦园,而活动在区域内锦衣卫缇骑、东厂番子又被无处不在的琮记人员监视。
萨哈璘一行人出现,同时就被锦衣卫和琮记人员关注。
只不多两方向的人员都没有意识到游走在街巷,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萨哈璘是大金缔造者努尔哈赤之孙。
京城秦园;
园内园外老樟古柏参天,秋日明净的天空和地面斑驳的树影交汇出阵阵凉意,屋檐树影,古几木椅,萨哈璘颇为遗憾的看着面容精致的秋五娘。
秦园没有给萨哈璘任何的风尘气息,不管是眼前妆容精致的女子还是来往的杂役,细微之间处处彰显着教育良好的素养,言谈举止爽目悦耳。
无形之中让萨哈璘对秦园主人秦歌又高看了些许,但让萨哈璘遗憾的是并没有面见到秦歌,秦歌忙于联络人员赈灾,出城已经数日未回。
秋五娘的招待细致入微,可对于萨哈璘而言一切都已经变得索然无趣。
萨哈璘化名为沙蔺,没有透露其他任何信息,察言观色,秋五娘虽判断萨哈璘出身不凡,但面对已经表达了拒态的萨哈璘,秋五娘也无法更进一步探问信息,内心颇为可惜。
寥寥交谈,萨哈璘言语才华,执事稳重,品貌非凡,如若拉入秦园参与赈灾,又是一股实力非凡的力量。
“秦姑娘外出已有数日,随时折回,不妨公子留下榻之处,待秦姑娘抵达之后登门拜会”看见萨哈璘已有离园之意,秋五娘拿捏分寸的说道。
萨哈璘笑:“一切凭缘,莫强求,如若有缘,相信定然和秦姑娘有相见之时,如若无缘,相错在秋日秦园也不算遗憾。”
想了想,萨哈璘说道:“能否借用笔墨”
秋五娘点头,亲身亲为笔墨伺候,萨哈璘笔走游龙书写一句。
“迟暮光阴秋日少,难在晨日思量多”
落笔署名沙蔺,萨哈璘说道,仰慕秦歌姑娘才名,身入京城又闻姑娘大义为赈灾奔走,心生敬佩,少许捐献银两,表达心意。
言落随从韩离将携带锦盒搁置在古几之上。
秋五娘拜谢。
“沙公子大仁大义,秦园谢过,诗词及其公子拜访之事定当巨细无遗反馈,秦姑娘喜好结交,公子人中龙凤,秦园能结识公子也是富缘”
萨哈璘含笑:“观秋姑娘便知秦歌芳华,他日定然会相见秦歌”
礼数客套,没有太多时间逗留,萨哈璘携众出秦园离去。
主街方向,先是观察的锦衣卫跟踪了上去,随后一名吆喝冰糖葫芦的琮记人员缀上。
京城向北,努鲁儿虎山东麓。
战马自绵延的山谷中冲出,靠近溪水时停了下来,两名骑乘的李颜廷亲信下马取水。
李颜廷并没有墨守成规不知变通,因为四门寨设置的障碍,李颜廷损失多匹战马,一行人只能合乘战马缓慢前行,远离四门寨后李颜廷拆迁两名得力心腹快马加鞭驰骋向女真大营方向报送信息。
出山谷,一日时辰便可进入大营戒备区域,两名李颜廷亲卫防御也降了下来。
蹲身,跨刀的身影被日光拉长,两人掬水洗脸,随后痛饮,装水。
装水的动作猛然间中止,两名亲卫起身,扭腰。
拔刀的动作伴随在身体扭动的整个过程中,但警觉产生的太晚,转身的瞬间手还在刀柄上,视线内已经有黑翎卫冲近跃起出刀。
残阳如血,鲜血也在残阳下自溪水边汹涌的绽放开来。
努鲁儿虎山向南,京城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