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骑兵继续前突,轻骑随后进入从两侧将裂开的缝隙不断扩大。
侧翼被撕开,对于兀自同速布台和四门寨步军厮杀的女真、扎鲁特部士兵而言,已经不是腹背受敌如此简单。
是灾难。
喊杀声如潮,马蹄声翻卷,厮杀声、惨嚎声交叠,各种兵器撞击发出的声音不断的搅动着夜色。
黑色的烟尘弥漫飘散,空气里充斥着刺鼻的血腥气。
近千把长刀翻飞在女真锋线上,刺邑重骑兵从侧翼凿穿进入不久之后,陈怀南、李岩、藤格等人都感觉到了前一刻悍不畏死拼杀的女真、扎鲁特部阵型的局部松动。
李岩的兵刃已经更换成了长刀。
自幼习武,又是公子身份,李岩惯常都是佩剑。君子如玉,君子也如剑。其实就技艺层面,使刀的李岩和使剑李岩并无区别。
但这种大规模的厮杀中,李岩很快发现长剑的弊端。
侵略性远远不足。
冲击对方盾阵更多的时候需要打砸砍斩。对于顶尖的高手而言,自然没有兵刃的这种限制,但李岩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水准。
剑刃卷起时李岩兵刃成为一把拾捡的蒙古弯刀。
李岩、袁时中和使长棍名叫常庆春男子已经人如血染。常庆春也换了兵刃,长棍先是被不断的劈砍随后打砸,折成两截,常庆春此时使用的是蒙古军士狼牙棒。
前冲的时候李岩看到一名霸刀营军士腹部被斩开,肠肚流了出来,士兵在裹缠着伤口。
人没有停下,继续向前,弯刀和一把女真军士长刀相击,李岩扑了进去,招式不及变换却随机应变的将刀把砸在对方面骨上。
“噗”血水四溅,鼻梁被砸开,人嚎叫着退后,李岩弯刀没入对方颈部。
没有取巧的攻击,唯一的手段就是用一波高过一波的攻势摧垮对方防御极限,李岩明显感觉即将到了撕开对方的时候。
侧翼,重骑兵还在不断的深入,而纵深迂回的两万轻骑兵切入到穆里马中军阵当中。
巨大的战团像碾轮一样转动着。
对于目睹着所有进程的李富贵、罗启等人而言,情绪的紧张和揪心更甚亲自参与了战事的兵士。
喊杀声遮蔽了四野,火光绵延,火箭拉出的痕迹像是自夜幕中有火油浇灌了下来。
“富贵,我要去嘘嘘,不行了,不行了”一名城防的民众说道。
李富贵也想去嘘嘘。
真特麽的太紧张了!
军阵厮杀中有激烈喊杀从侧翼贴了过来。
盾牌、人体掀入空中。
然后李岩看到了女真后方队列中一团团的火光自黑烟中冒出连接在一起。
一名将官沿边锋切入女真队列当中,长矛左挑右刺,所到之处如若无人之境,前突中将一支挥舞着狼牙棒的的女真勇士身体挑起,女真勇士魁梧的身板在空中徒劳的挣扎了两下就被甩了出去。
“猛人”
李岩听见身侧的袁时中喊了一声,那代表着震撼。
“将军威武”李岩赞叹一声。
雪慕带队的数百骑兵中除了振武古城预备役还有先前驻守乌海的龙骑兵一个骑兵团,骑兵团在前,预备役骑兵在后,疯狂的砍杀的周边所有阻挡的力量。
在霸刀营强攻当中针锋相对的扎鲁特部、女真步军本就因为身后速布台重骑兵的凿入已经呈现了崩溃的趋势,雪慕数百骑从边锋区域的杀入就如同在勉强维持平衡的天枰一段加了一个最小重量的砝码。
直接导致了失衡。
袁时中斩马刀挥舞出去的时候李岩看到前方有蒙古军士扭头奔逃,随后是第二人,第三人。
李岩多聪明。
“女真败了,败了,杀,杀”
竭斯底里的吼叫,侧后方向厮杀的宋献策也呐喊了起来。
“女真兵败,杀”
越来越多附和的喊杀声响起,李岩又用蒙古语叫喊:“败了,败了,撤,撤”
不远处的宋献策同样跟着叫喊。诸如李岩能异于常人的特性就是总能思索到别人欠考虑的问题,途中李岩、宋献策就通过掌握蒙语的琮记人员学会了几句简单的用词,袁时中、常庆春理解不了,也不会效仿,但这个时候作用却体现了出来。
锋线上有的是土默特部四门寨的蒙古军士,铁血旗、霸刀营中会蒙语的军士更不在少数,各种各样煽动人心的蒙古语叫喊了出来。
声音绵延开来的时候霸刀营、铁血旗军士气势如虹,扎鲁特部则有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败逃。
时间稍微的推后,穆里马前阵终于松动。
速布台步军、铁血骑、霸刀营军士海潮般开始冲锋。
骑兵、步军之战更大规模的厮杀还在穆里马中军侧翼激烈的展开着。
两万速布台骑兵对规模略微超出自己的女真、蒙古以步军为主的兵力不断的发动穿插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