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是不可能叫的,大不了就穿脏衣服,反正再脏都是自己的,不嫌弃。
季凉凉用小小的浴巾裹着身体,转头找自己的脏衣服,然后发现,那些衣服已经被人泡进了水里,而水面上漂浮着的泡沫,好像意味着,有人尝试清洗过它们。
而这里,只有陆挚尧来过。
季凉凉咬了下下唇,心里百味杂陈。
“陆挚尧,帮我拿衣服。”
她清了清嗓子,想端出理直气壮的语气,最后却还是怯生生的。
新的衣服很快到手,季凉凉套在身上,然后趿拉着拖鞋走出去,却很难,再去生陆挚尧的气。
刚才那种脑海几乎被撕裂的沉重感消散了不少,季凉凉回忆起陆挚尧救自己的场景,忽然心里一惊。
这个时候,陆挚尧手里端着一个杯子,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汁:“医生带过来的发烧药。”
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西药,甜的。”
一边说,一边顺手摸了摸季凉凉的额头。
季凉凉低着头接过药,乖乖的一动不动,甚至脸上的表情,还偏冷淡,完全看不到感动的神情。
但谁都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的心,已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陆挚尧给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毒舌,控制欲强又心思缜密,总之一直都是凶巴巴的形象。
虽然偶尔也会温柔,但不过三秒钟就会变脸。
今天,他关怀备至的模样,真的很难让人不心动。
微苦又泛着一丝甜味的药进了口腔,又暖暖的流进胃里,季凉凉心情却莫名的低落。
她把杯子递了过去,慌慌张张的想说些什么调节气氛,最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我刚刚烧糊涂了,来的路上我好像吃你豆腐了,但是刚刚,你也吃回来了,我们这算是扯平了,你以后,不能再提这件事了!”
陆挚尧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又莫名其妙的低着头闷笑,笑的季凉凉差点恼羞成怒,他才伸出手指,帮季凉凉擦掉了嘴边的药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