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大亮,云生寒作为萧世言的师父,代息云管教萧世言,萧世言先前是个浪子,三餐不定,而云生寒颇懂医术,才不会任着萧世言胡来呢,一顿早饭催了三四次,萧世言才扭扭捏捏地过去吃了。其实才刚吃了花未拂的他,根本不饿!
“长身体的年纪还不好好吃饭,小矮子一个。”云生寒轻声斥责了一句,又吩咐下人过去给小落送饭。
不过,被气饱了的小落才没有心情吃饭呢,萧家的下人把饭菜上齐了,刚退下,小落使性子全拂到地上了,“可恶可恶!你一个死人,凭什么跟我抢世言哥哥?”小落越想越气,就是不甘心。
在花未拂住的房间里,花未拂袖掩杯盏一饮,“哐当”一声巨响,房门就给踹开了,来人这么不客气,花未拂不用猜都知道是那个小落又过来挑事。
“你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勾引世言哥哥?躺在棺材里安息不好吗?非要用你这张脸爬上我世言哥哥的床,无耻下流!”小落径自走来,气势汹汹,他年纪比花未拂小很多,但是阅世很深。他一把抓着花未拂鲜艳夺目的红袖,重重甩开。
花未拂是一言不发,面对小落的无理取闹,袖子被扯开,如星辰一般的面容略微抬起,嘴角还沾着血渍,只一目之视,便吓得小落退后了一步。
“你……我告诉你,不许你跟我抢世言哥哥!你就是个死人!你肯定会给世言哥哥带来晦气的!”
花未拂抚平了被扯皱的袖子,食指蹭过唇边,低眉看过一眼,舌尖舔舐,随后看向小落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小落自己可不只会床笫之事,再这么咄咄逼人,下一刻就能弄死他。
云生寒手里攥着一个纸包,低头时,欢喜的表情都不掩饰,沿路吩咐了那些下人退下,可当他踏进屋门的时候,屋里两个小公子还在对峙着,“嗯?”云生寒自己反倒被屋里的气氛吓了一跳。
小落看见云生寒,带着哭腔抢先告状:“生寒哥哥!你看他,一个死人,喝血也就算了,他还故意吓我。”小落指着花未拂,一口咬定自己是受害人。
不过云生寒又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一眼看出来明明就是小落在找花未拂的茬儿,不过他并不打算公正处理,反而略不耐烦地训斥着花未拂:“小落先前侍奉在世言身边半年多,算起时间来,你在世言身边也有半年多了,不过你要记清楚,你跟小落比不了,旧爱永远是爱,新欢注定只是欢,明白吗?”
新欢,旧爱?花未拂的双眸如星河一样晦暗莫测,也让人猜不透,“未拂明白。”眼神向云生寒的双目看去,可云生寒错开了视线,不愿跟花未拂对视。他和萧世言一样,对这个红衣公子怀着愧疚之心。
“行了,世言才去吃饭你们就在这里闹腾,守点儿本分。”云生寒一脸不耐烦,把手里的纸包放到了花未拂袖手里,不再多看一眼,拉了小落就往外走,“你迟早让我给惯坏了,你世言哥哥只是跟他玩玩,跟你是至交了,事情闹大了,你让息夫人怎么看你世言哥哥?外人又怎么看?”
“我……哼。”小落愤愤不平,被云生寒拉了出去,他不想做萧世言的至交,他想做萧世言的爱人,先前萧世言对他信誓旦旦,会一直宠爱他的,现在却多了一个花未拂。
炎炎夏日,云生寒为了息事宁人,让小落一直陪在萧世言身边,小落听说萧世言最近爱看星星,晚上的时候特地拉了萧世言出去看星星,萧世言每次想推脱离开,小落就拿身子难受做借口,希望萧世言可以陪在他身边。
是啊,花前月下,黄昏院落,抬头便是漫天繁星,有个人陪着不好吗?最伤神的人不是萧世言,而是云生寒。自从扶夷一别,云生寒再没有欣喜过,想见的人不在身旁,杯中的酒水也没了滋味,云生寒叹着气把酒杯扔在了桌上。“泽川,你若不是扶夷中人,你若是能放下天枢杀人案,你我哪儿还会有后顾之忧?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你要的柔情我也根本没有!我没有!”他大吼一声,推着桌上的杯盏。
“要不,你去看看花未拂,或许你能在他身上找到你的柔情。”阴暗处的公子双眼虽然空洞,但是面上却流露着不安。
“花……花未拂……”微醉的云生寒含羞一笑,眨一眨眼都胜过今晚的星光,他允了,踉踉跄跄地去了花未拂的房间。花未拂的房间是临时随便收拾出来的,没有萧世言,只他一个人,总显得格外冷清。为了花未拂的安全,云生寒还支开了萧家的下人,这使得花未拂更加落寞了。单是小落装病就霸占了萧世言好些天,花未拂这些天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哐。”云生寒推开了房门,面上还挂着两处红晕,“未拂。”花未拂似乎知道来者不善,从床边站了起来,“你坐下。”
“云公子。”
“坐下。”云生寒走进来,就毫不客气地把他摁在了床上坐着,自己因为有了些醉意伏在他膝上看着他,“你说说世言怎么能这么不识好歹呢?你这么个大美人,哼,就这么冷落在房,多可惜啊。”云生寒的手指扫过花未拂的面容,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