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渰域,山上到处围绕着烟云,犹如人间仙境一般,梦幻缥缈。“麻烦通传一下,就说扶夷二公子求见。”龙泽川还是耐不住相思之苦,亲自跑到了渰域。
如今的云生寒,只不过是云生寒的外表,息绝的心罢了。“我告诉你,倘或事情败露,你妄想他会接受你。再者,我以前在渰域身负恶名,你真以为他会是真心的?”息绝在听说龙泽川的到访时,也是一心想见心爱人,但云生寒不允许,故意用杀人案的事刺激他。
“不要再说了。”息绝开始动怒,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砸在地上。
云生寒沉默片刻,哽咽了一下,“好,出去见他吧。”
外面的龙泽川等了许久,也知道云生寒一直在顾虑到底要不要见他,如果云生寒拒绝了,他宁可在渰域等着,一直等到云生寒愿意见他。回想起以前跟云生寒在一起的种种,龙泽川总会怦然心动。
“龙公子,请进吧。”渰域的人出来请他进门。
“呃?好。”
云生寒好像什么都不记得,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依照正常礼数接待着龙泽川。那个云淡风轻的公子端着杯盏靠坐在主座上,让身侧的侍女帮忙捶着腿,“当”一声,他把茶杯放在了桌上,“龙公子,许久未见,请坐。”
气氛顿时变得肃穆起来了,龙泽川也不敢放肆,倍感无力地点着头坐下了。
“奉茶。”
龙泽川看着无所事事的云生寒,心里很懊恼自己先前的行为,侍女端来茶水,他捧在手上许久,最终还是放在了桌上,“云公子,能否屏退侍女?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云生寒不屑地冷笑一声,端坐了起来,“与其单独说话,倒不如出去转转吧,我作为渰域的家主,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也行。”
云生寒没让一个人跟着,独自跟着龙泽川去了后院。他瞎子一个,也不常在渰域走动,何况他本来就不瞎,自然躲避院中障碍物的能力也十分微弱。
后院的花花草草倒是不少,秋色寒烟起,两人结伴,倒像是两个仙人一样。云生寒眼前都是黑暗,每一步都走得很缓慢,生怕自己下一步就会摔倒。
“云公子。”龙泽川伸手想扶着他。
“听闻龙公子天资聪颖,正巧我最近因一事发难,不知公子可否解答一二。”云生寒借着自己是个瞎子的缘故,故意忽视了龙泽川伸来的手,反而转身走近了自己小花圃,嗅起了花儿。
龙泽川终是痴情不改,跟上去护在云生寒左右,“你说便是。”
“你告诉我。”云生寒顿了一下,停住了身,语气又好像是在试探,“什么叫做君子?”
龙泽川双目对视着云生寒的眼睛,很想告诉云生寒他不想做什么君子,但理智还是让他改口说出了一连串有关君子的言论,“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故君子事来而心始现,事去而心随空。”“鹰立如眠,虎行似病,在摄人噬人手段之处,故君子聪明不露,才华不逞,才可肩鸿任钜。”“君子之心事,天青日白,不可使人不知。君子之才华,玉韫珠藏,不可使人易知。”
云生寒靠在石墙上,早已听厌了,“你说了这么多,但是你听过这句吗?一个君子,只要做了一件错事,那么他就再也算不上是个君子了。”他话中有话,但他希望龙泽川不要明白其中的含义。
“我只知道,邀千百人之欢,不如释一人之怨;希千百事之荣,不如免一事之丑。”龙泽川淡淡说着。
“那你想怎么释怀,想怎么掩饰呢?”云生寒问道,不带一丝情感。
“娶你。”龙泽川脱口而出两个字。
云生寒静默住了,转去了身,似乎是没料龙泽川这么快就下定决心了,谁先爱了,谁先输。他忽然嗤笑,“不必了,我这半生,不娶,也不嫁。龙公子若是为这个来找我,那么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你能接受那么多人就不能接受我一次吗?我今日来了渰域,云府并没有世人说得那么不堪,你是个干净的人,不应该逃避的。”龙泽川忍受不住,终于爆发了,“我爱你,我想娶你,可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呢?云生寒,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么?”
白衣丽人即刻被惹火了,胸口憋了一口气,手里攥紧了袖子,扶着低矮的石墙一步步往外走去。
“生寒。”身后的龙泽川面对爱情,感到了太多的无助。
深秋时节,花未拂没有见到息绝,也没能见到息曦,一路走得倍感失落,不过好在身边有个闹腾的苏常,也不算太无聊。
进了萧家的大门,花未拂想把苏常安顿在姑苏住些时日,等苏暖气消了再把苏常送回去也不迟。“世言大人呢?”花未拂进门看到下人们在收拾东西,猜测萧世言比他提前回来了。
“已经回房了,不过,大公子心情不太好。”侍女说完,自己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