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龙泽明慌张之中站起来,伸手想去帮忙扶一把,心里已经很无奈了,随父亲避开了眼睛。龙泽明刚才一眼就瞥到了云生寒的手,他的另一只手抓着龙泽川的腰绳,明显不想放手。
“你,你没事吧?”龙泽川是个习武之人,身上多护甲,仓皇地起开身也只是怕压伤了他。龙泽川的身体遮挡着父兄的视线,在问道云生寒哪里被压疼时,云生寒竟然指了那个地方,露出了妥协与魅惑的一笑,但笑意中也有许多无可奈何。
“咳嗯嗯。”龙程咳嗽了两声。
“父……父亲,您哪里不舒服吗?”龙泽川扶好云生寒,过去关心父亲。
龙程摆手示意无事,又指了指云生寒,“今日就看在云家主的面子,就免了你的跪了。行了,既然云家主跟你交好,你们有事先谈,我就不多管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情了。”
“你们聊,我跟父亲商量些事。”龙泽明也不耽误他们,跟上了龙程。
大厅里除了守在门口的两个人,只剩云生寒和龙泽川了,听了脚步声渐行渐远,云生寒无辜地开口询问:“伯父为什么要罚你跪罪?”
“天枢花家主托我调查的那件案子,我没能侦破。”龙泽川望着门口,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云生寒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又一边含着笑,一把把还在出神的龙泽川拉倒在自己身上,“泽川,我想等冬日过去后去春游,你能陪着我吗?”那双眼无神采,但是微微露出的一笑充满了和善,龙泽川不能拒绝这种突如其来的好事。
“啊。”龙泽川看着近在咫尺的云生寒,那张脸几乎快让他窒息了,“当……当然……你真的……”
“那好,初春的时候,我等你。”云生寒眯眼一笑,想从座位上起来,这个动作自然而然得先让龙泽川从他身上起开了。仿佛是,刚才的亲近,只是云生寒强迫龙泽川答应的一种手段。
在园中散步的父兄二人,龙泽明从看见云生寒起就不喜欢他,趁着出来,龙泽明向父亲说道:“云家主本就是浪子一个,父亲还是少让二弟同他在一起吧。”
“也是。”龙程深深叹了口气,提到了白今明,“白府的五公子今年才二十岁,还小泽川三岁,我见过那孩子几次,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白家主眼中的五公子,也正是我眼中的泽川,我虽不希望泽川活成五公子那样,但我同样不希望他这么胡来,给龙家抹黑。”
龙泽明从父亲的话里听出了什么,还是带笑劝着,“父亲多虑,他们怎么可能?”
“不是最好。”龙程长长舒了一口气,准备回去了。
不太冷的冬天,伴随着凋零的花儿,就这么悄然逝去。姑苏每年都像是循环往复,始终如一,也幸得姑苏不似天枢那么大的名气,得以安然乐居。就连院子里的合欢树,都讨了新年的好彩头,在春风中招摇。
不过,在姑苏,新年换旧年,通宵爆竹一声声,尽管屠苏酒香十里,却也不及花朝的时候热闹。这一年的花朝节,不再只是花朝节和萧世言的生辰,这一天,更是萧世言二十岁加冠的日子。字,云生寒已经替爱徒早早取好了,缺的只是个仪式罢了。
本该喜庆的日子,那个萧家的公子一整日都是闷闷不乐。
“你们这无非就是软禁!”萧世言愤愤不平,急得又蹦又跳。今天是二月十二,穿着正服,正好衬托出他身上的君子气,刚行完加冠礼,回到息云和萧望成面前,又像个孩子一般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回房!”
息云不允,“胡闹!今天这么大的日子,岂能容你胡来?我的儿,过了今日你可就是个大孩子了,去年任着你闹,今年娘可不允了。娘还是希望你多跟那几位世家公子相处相处,讨个喜头,今日可是你加冠生辰,娘绝不允许你今天跟那个死人在一块。”息云把话说死了,扭头端茶喝了一口。
“娘。”萧世言撒娇没用,息云也不理他,他只好把目光转向了父亲,“爹~你劝劝我娘嘛,未拂他不是个死人,就算他死过一次,那他现在也是死而复生啊。”
“住口,这么个好日子,可不许再提这个不吉利的字了。”还没等萧望成说话,息云又呵斥了一句。
“唔。”看来动之以情没有用啊,那干脆把晓之以理也放弃了吧,改变策略!萧世言叉腰气哼一声。
中午的时候,按说这个时候息云和萧望成都回房午睡了,绝佳时机!绝对不能错过。萧世言万事俱备,唯独不要东风,避开那些师兄师弟,偷偷摸摸往自己房间去。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逮着了。
转朱阁,低绮户,那个沉默的青墨衣裳的公子郁闷地坐在窗口,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未拂。”萧世言开心地唤了一声,但是怕被人发现直接告诉息云,声音特地低了很多,以至于花未拂都没听到。
花未拂低眉顺眼,观赏院里新开的花儿,绣口一叹,兀自转身往屋里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