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卢梅所料,钟琴病房的门口,现在只有一名士兵,看到卢梅从楼梯口走过来,士兵的脸不禁有些黯然。上次,因为两个人阻拦她的事,差点没被这个野蛮的女人给打了,心里难免会留下一点阴影。
既然知道阻拦不住,索性便不再阻拦。
病房里,钟琴虽然已经醒了,但是还不敢用力,胸口上面的伤口有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自己告诉给尹雪琴的消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传出去,自己的那位同志是否已经安全转移?我们在城里的组织有没有遭到破坏?
主治医师已经很明确地告诉申琦,自己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自己还能装多久?如果卢梅和尖嘴老四等人知道自己还活着,还会不会采取行动?
这些问题一直在钟琴的大脑里萦绕着,使得她感到自己头都像是要炸裂了。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来到门口,钟琴急忙闭上眼睛。
卢梅走进来,显得很小心地关上房门,一双眼睛迅速地在屋子里巡视了一番,然后,目光落回到钟琴的脸上,一丝冷酷的微笑爬上了卢梅的脸颊。
如果按照马德羽所说的,卢梅只要把药粉涂抹到钟琴的嘴唇上,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可是,卢梅却不想冒险,万一不能成功,自己就再也没有了动手的机会。
卢梅从桌子旁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又不放心地轻轻推了推钟琴,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变化,没有看出任何破绽,这才从口袋里掏出药包,打开,把药粉全部倒进了杯子里,看着杯子里的水就像忽然遇到了高温一样地冒出无数小小的气泡。
卢梅也算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人,但是,利用毒药杀人还是第一次。
她走到窗子跟前,向下面看了一眼,确定此时孙嫂还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她拿起另一个空杯子走到了房门跟前,忽然一松手,杯子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破碎的声响。
门外的士兵听到声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意识地推开房门探进头来,还没等看清楚屋子里的一切,脖子已经被卢梅的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并用力把他拉进屋子里来,一把很小巧的刀子准确地刺入了士兵的太阳穴。在士兵的血还没有流到地上的时候,卢梅已经用事先准备好的一块黑布把他的头整个包裹了起来。
“你也不要怪老娘心狠,整个医院只有你认识我,也只有你知道老娘来过,我不杀你,你就会把老娘供出来。”卢梅想着,已经把士兵的尸体放到了地上。
她已经想好了,只要自己把毒药给钟琴喝下去,就立刻把士兵从窗口扔下去,造成一个士兵杀人后畏罪自杀的现场。之所以不用同样的方法杀死钟琴,是因为她知道马德羽已经死了,这样就连幕后的主使都不用再去寻找了。
钟琴一直从眼睛的缝隙里看着卢梅,当看到她在水杯里放进了药粉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等到卢梅杀死了卫兵,钟琴甚至连刚才的一点侥幸心理都已经消失了。
眼看着卢梅从桌子上拿起水杯,缓缓地向自己靠近,钟琴的两只手在被子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自己决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准备着出其不意的时候对卢梅发起致命的一击。
就在卢梅的双手已经接近了钟琴身体的时候,忽然,医院的院子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枪响,子弹划破夜空,啪地一声打在了窗子跟前的墙壁上,巨大的反弹力叫子弹拐了一个弯儿,在窗玻璃上打出一个圆圆的小洞,落在了窗台上,然后,又滚动着落到了钟琴床边的地上。
这突然的变故叫卢梅这个异常冷静的女人也不由得双手一抖,水杯里的水洒在了钟琴的被子上,瞬间腾起一团热气。
卢梅的脸一变,猛然看到被子下面的钟琴的身体轻微地动了动。
随着枪声落地,走廊里立刻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住在这里的病人们只要还能动的,都惊恐地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