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恭笑着纠正她,“我的傻姑娘!事情哪里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甄家是想把这事闹大,这个意图很明显,这才对他们有利。你得夸一声沈存知机灵,那晚没入那嘤嘤姑娘的迷魂阵。但就算如此,却到底是好说不好讲的事,嘤嘤姑娘是会宾楼的头牌花魁,裙下之臣无数,她说一句话,有许多人会毫不犹豫的相信,附和。来京备考的各省解元里,你哥年纪轻又相貌出众,是现在京城的风云人物。不知道有多少闺阁小姐都把他当成了如意郎君。自然就有不少人看他不顺眼,憋着挑他错处。他为殴打杨恒的事和牵连张栋之死,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很影响名声了。若再添一桩在会宾楼为美行凶,这罪名你哥可就不好洗脱了!不是有那句话么,苍蝇不叮无缝蛋。人们大都信这个。怀疑这东西是个种子,会生根发芽,而且生长很快。你在宫里安稳不安稳暂且不论,你哥这一出事,影响着沈页两家的未来,关乎着他的一生。青名,清也!你哥一个读书人,尚未出仕已经坏了名节,譬如失贞,一生就烙上了。后果很严重。你方才不是说了,页家有要紧的东西被人觊觎呢,到时候,你舅舅不拿出来都不行了,只怕拿出来也于事无补啊!你懂吗?”
蘩卿脸如蜡锁,眉头紧凝,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哥是正人君子,美色不是他眼里的事。多谢你肯告诉我这些。”
“呵呵!既都是你哥的高大有功,也就不用谢我啦!”
“……”
“这个世道呢,就是这样,小人当道,无耻是个通行证!再说页家,那是本朝的世代男科圣手。别说二十天,就是二十个月,让沈殿下报废这样的消息若出自页家人所为,肯定是有人会信的。而且,这种事,别以为申首辅和王璜出面就能让言官信服。我教给你,孩子啊!政治这个东西,恐怖就在于,它不但瞬息万变,而且,有时候出乎意料。前一刻还在欢歌,下一刻就是地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有可能变成血流成河。一些看起来明明毫不相干的事,或者本是细末微不足道的小节,往往反能牵连深广,累积成冤,不得翻身。页家的过去,你不知道吗?再说申家呢,我举几个例子:申家去岁被弹劾在湖北老家占地千余顷,这事儿至今还是个烫手的山芋,压在司礼监;申御成夜夜宿醉花楼,那会宾楼雅居阁是什么地方,他哪月都是一掷千金。这钱从哪里来都有可能;申万年谋政有道,治家却大不如,申府细细一究,都是值得弹劾的事。若甄家授意言官开始弹劾,引申起来,申万年轻则吐血,重则引咎辞职,羞恼自裁都有可能啊!这还得说是有根有据的,若再添一些造谣诽谤,添油加醋,你想想?当然,我是推测,希望你心里却一定要有数!可不是诚心吓唬你。你别害怕,咱们从长计议,慢慢看着走。吖……这事儿啊,目前,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一桩:你哥沾了王家和申家的边,沈家和页家是必定要站在王皇后这一边了。所以呢,小姑娘,一开始就问我是不是三皇子的人,这话可不白给!”
蘩卿叹气。她要是能在宫里说得上话就好了。权力这种东西,果然实在有用,值得一求!心里添了盘算,越加坚定了非在宫里混出个样子不可。“哼!肖玉双是谁?”
“卞羡之领着人唱凤还巢,肖玉双是唱樊华郡主的那位。”
蘩卿一愣,“原来是他!”
骆思恭颇奇怪她知道此人,“你见过?不会啊,你在哪里见过?”
“嗯。你不知道,初进宫那天,甄贵妃在翊坤宫选秀女,王皇后却在坤宁宫叫了戏。我本是没在意的,是常顺妃她们笑了一回,说演樊郡主的戏子与我长得有些像。”
“有这事!”骆思恭也愣了下。喜欢重生之明宫花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重生之明宫花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