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重,却砸的李都督颇紧张起来,北司专管诏狱,查的都是官员违法乱纪的私底事,这要是纠查起来,他可如何是好!还是自己招认的,这不是傻缺吗?我勒个去!想着不由得恼了张华莹,狠狠瞪着她,起身点着她骂:“作死啊你!贱人!”又转向骆思恭,作揖再三,不迭赔情:“瞧着我的面儿,算了算了!一个妇人,知道什么!缇帅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个人情儿我记下了,一定还!”
“哼!”骆思恭呵呵道,不慌不忙,不急不恼,“我倒是看着都督同僚的面子、兄弟的面子呢。不想做的太绝。只是,都督可没听过张姑姑的意见呐!”声调都是讽刺,傻瓜配蠢货,难怪交往了十几年,真是一对儿!——他现在可不知道自己是打心眼里小瞧了这两人,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犯了兵家大忌:轻敌。
“没有的事儿!”李都督一语双关,“管那贱人做什么!”
张华莹脸色灰了,张了张嘴,低下头时,眼里却闪过一道狠光。
曹髦这会儿正好七八个人进来,一溜儿的红衣锦衣侍卫恭恭敬敬朝骆思恭行礼叩拜,然后有序的分职开始检查屋子各处。随后又有两人带着一个青色衣装的皂吏打扮样儿人进了来,这是北司的仵作。三人一样的行了礼叩拜骆思恭,虽也向李都督行礼,但那恭肃严整的态度,端地令李都督眼神闪了又闪。
骆思恭虽只有四品,但他的权力就如同他锦衣蟒袍上那飞扬的麒麟爪一般,无法以品阶衡量。因此,李都督堂堂三品大员,在这些红衣缇骑围拥的骆思恭面前,只显得轻若鸿毛,无丝毫分量。更因为此刻理短的缘故,连变脸都不敢了。
曹髦吩咐了侍卫,自己走到骆思恭身边,附耳轻声道了一句:“李怀玖来了。”骆思恭不动声色的点点头,瞧了他一眼,曹髦就知道了他的意思,这是叫等着。也点点头,出去了。
不提屋里的事儿,却说屋外的沈蘩卿。将今晚的事儿连连续续排起来思忖,本来还在犹豫,就因为怀疑了蒋桂芳和骆思恭瞒着她早认识,一片都是个灰了的心倏地就翻了个个个。暗忖:哼!只怕这暗中人抓奸都是声东击西的计谋,若诚心想逮骆思恭的短儿,焉知不会乘着屋里的事儿绊住,绕着这屋子四下踅摸逮个短儿?这样的话,她在这里岂不是坐以待毙?骆思恭她是不想信了,还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李怀玖也不能干等了。至于太医院的人,那本就是她对骆思恭的一个托词,说给那厮听着信的。想着遂定了主意:总是是要冒险,总是大不了拿出李太后出来挡挡。只要不跟骆思恭在一起,借口和办法就多的多!
下定决心,抬头看看天色,丑时当正了。不能再等。轻缓的起了身,试探着不发出一丝声响。她眼睛本来就似猫,现在连步子也如猫儿一样压着走,又一步三停顿的小心着,真就变成了一只活现现的“猫儿”,一声也也无,慢慢挪出了文昭阁骆思恭那屋子的范围。
到底是头一回独自往黑暗中摸索,她有些忐忑。眼看着前头再走两丈就是窄巷尽头了,又停下来,长处一口气。再一次忖度:就算那些人都知道骆思恭这里藏着一个人好了,也都知道那个送走的小太监并非那个藏着的人本尊好了。直截了当的说,就算有人怀疑就是她和骆思恭有染好了!三更半夜,就是苏舜才和李鸿英也不能亲自往她的住所去瞧瞧她本尊在不在那里睡觉把吧!所以,他们的办法有两个:要么闹大,搜宫。要么,只能派人逮。
搜宫……
怎么逮么,左顺门——宏政门,一路过奉天殿和谨身殿角门——再往下就是乾清门。就算他们沿路都准备好了查岗吧,她若偏偏不正着走,而是反着走呢?“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不是所有的侍卫都认识她,他们认识的只是太监的牌符和宫女的宫牌!她伸手从腰间摸了摸,掏出一个木牌,上面镌着几个字:文昭阁通符。那是沈乔的,她方才顺手拿来的。哼哼,只等一会儿,骆思恭那屋子乱起来的时候,就是她穿出左顺门的最佳时机了!喜欢重生之明宫花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重生之明宫花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