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破冰(四)臧棣
页问虚哄蘩卿道:“嗯,闭眼睡吧。睡一觉就好了。”直到摸着蘩卿脉息平稳了,页问虚才抽出她颈椎上的长针,又在床边静静地伫立了许久,复转身离开。
蘩卿这一觉睡得很沉很稳,有了些醒来的意识时,是朦朦胧胧听到芍药在低低的唤页茜,“二小姐?二小姐?您醒醒。”
“怎么了?”
“臧公子过来了。”
“大半夜的就不能等到明天吗?什么事!”
“说后门传了纸条进来了。三老爷叫看看小姐醒没。”
“三哥真是!烧好容易下去些,这才踏实点儿!”蘩卿听到页茜嘟囔抱怨着,却也就窸窸窣窣的起了来,“拿来我瞧吧!是那边的信儿吗?沈修平怎么了!什么时辰了?”
“回二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沈家那头的。现在戌时三刻左右。”
蘩卿睁不开眼,懒懒的张口叫了声娘,自己觉得如平常一样的说话,出来的声音却低的紧,“您扶我起来,我醒了。”
“哎呀!小姐醒了!”
页茜也很惊喜,“这么小声都能听到吗?好孩子!”照着灯瞧瞧人的样子,伸手摸摸额头和脖颈,嘴里歉意道:“不烧了!起来做什么,躺着听也是一样的。”
随手接过芍药递来的信笺,边打开边道:“想是要紧事,否则,你舅舅不能非得叫大半夜过耳朵。难受吗还?怎么不舒服?”
“好多了。您不用担心。”不管离魂症还是癔症都是怪病,蘩卿心里其实都明白,这就是脑子里的问题。只要头不太疼,她就觉得好受多了。只是因为脑缺血的缘故,四肢百骸还是无一处不懒的,气虚着接不上,“嗯。是李世子写得。您念哇?”
“是吗?你怎么知道!呦,还真是啊!”
话不多,两三句就完了。却是说那三个和沈修平一块吃酒的朋友的事。果然其中一个天黑前从下处欲跑路的,却是不等李化龙的人上去追便被另几个人拉上马车带走了。李化龙的人跟了上去,在天桥处跟丢了。写信来通知,问该怎么办。其他几家要不要先下手。
蘩卿听着,半晌不语。或许是因为深夜的缘故,页茜瞧着蘩卿闭目薄敛的样子实在寡白无息,竟然有点儿仿佛戏台子上的女鬼模样,心下不由蹬蹬地忽扇,随手摆摆,示意芍药把灯拿走,一边问:“睡着了?”缓缓伸手试探着想推推,手都抖了,蘩卿恰好嗯了一声,页茜就一口气失惊了一下,“啊!”地短促的一声惊。
“娘,怎么了?”
“没事,有只飞蛾子,走了!”
“哦,娘您总这么胆小怎么办哇!”蘩卿笑,又问送信的人在何处。
芍药将灯烛安置了,转头道:“臧公子说,正在老爷书房等。”
“师兄呢?”
“臧公子在楼下呢。”
蘩卿便吩咐请了臧棣上来,俩人隔着拔步床帘子说话。
“师兄,那人是谁?可知道了?”
“噢,姓栾,叫栾平。之前是跟着姑爷的掌柜,两年前娶了咱家京下这边一个寡妇,家遂定在了京城。姑爷由此便就只打发他照看这边的生意了。最近姑爷来京后,都是他跟在左右伺候的时候多。”
“他住在哪儿?”
“里巷那块儿的帽檐儿胡同口”
“那是哪儿?在内城?”
“嗨!就在天桥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