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时遇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垂着头思绪杂乱,正是因为不知道,她才会选择逃到H省。
“既然你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告诉你。”
慕延之俯身,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强迫她抬头看他。
“如果你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的,那么就立刻和墨行渊分手,带着孩子离开,让墨行渊和她在一起,秦羽然得到了她一直想要的,你也不必再觉得对不起她。”
“又或者,自私点,人各有命,当初的一切是秦羽然自己选择的,她大可以不出现在那,虽然她救了承时承煜,但当时你也是受害者,你忘了刚到F国的时候,你总是偷偷流泪的时间了吗?”
时遇当年生完孩子,刚坐完月子,就去了F国。
一开始去到那里,人生地不熟,和乔一鸣也还没有在一起,时遇没什么背景,在华人圈子里很受排挤。
再加上那个时候,她还有糯糯一个小孩子要养,要能不影响学业,还要能赚钱的兼职,在哪里都难找。
时遇那时什么活都接,直到有一次,接到一个哭丧的活。
国外不像国内,亲人去世要哭丧守灵,但有些华人家里依然有这个习俗,但毕竟是要守夜,有些人哭不出来,就请人来哭。
时遇去的,正是慕延之母亲的葬礼。
据说是因为慕延之哭不出来,但族里老人觉得不哭不吉利,非得找人来替,豪门望族不差钱,给的价钱足足有快六位数,其中当然也包括封口费。
这笔钱在当时,可以解决时遇很长一段时间的开销。
只是哭一哭,对她来说并不难。
她当时正经历了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父亲破产入狱,自己也被逼丢了清白,好不容易生下的孩子,面都看到就被人抱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只要一想到这些,时遇的眼泪就跟开了闸的水,止都止不住。
哭的眼睛通红,几乎断气,不知道还以为她才是这家的女儿。
也是那个时候,慕延之和时遇认识,才有了后面在学校给时遇出头的事情。
“秦羽然当初选择帮忙,是因为她喜欢墨行渊,她被秦家赶出去,也不是你的原因,如今她缠着墨行渊,是因为她心有不甘,秦羽然是个要强的女人,如果她自己一直想不通,你和墨行渊,还真能代替她过日子不成?”
时遇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声。
离开墨行渊……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心痛的快要窒息。
但是,也正像慕延之说的,这件事,心结在秦羽然那里,她要是没想通,她和墨行渊怎么想办法都没用。
她抬眼看慕延之,“延之……我不会离开阿渊的。”
慕延之眉头紧锁,“尽管他最后有可能会娶秦羽然?”
“但也说不定,事情会有别的转机……”时遇努力弯起唇,灿烂的星眸微弯。
“其实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所以才会觉得害怕、迷茫,到现在,我依然什么都无法确定,但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我爱他,不到最后,我不想离开他。”
慕延之听了,看着她的目光一时间有些深沉难解,眼底更多的是不赞同。
时遇这样的选择,几乎是在用自己的未来赌博。
转机,除非秦羽然能自己想通。
否则,无论墨行渊和时遇怎么去弥补秦羽然,只要秦羽然受过的伤害还有人记得,这道坎就过不去。
时遇依然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被伤害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