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无人烟的野山上,地上却满是车马的痕迹。
“阿姊,对不起,阿喻失言了。”
西子抱着怀中的少年,雨下般的泪珠与血浸入土中。
“我家西子哪怕哭起来也那么好看,没事,我只是换个地方陪你。”
少年轻轻的将手抚上西子的脸,将泪卷入掌心。
说完,少年的手落在土中,满是灰尘。
“阿喻。”西子抱着怀中的少年,越来越紧。
没过多久,寻找二人的车马就到了。
“死绝了吗?”带头的男子平淡的问着西子,即使看到满地的鲜血也毫无动容。
仿佛这躺在沙场上的少年只是一个物件。
“要是想要保住微生家,西子小姐,您就嫁了吧。”
“我,嫁。”西子踉跄的站了起来,看着面前的男人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到。
“好!聘礼都准备好了,还请小姐随奴才回府。”
“慢着,我有一个要求。”西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喻言,开口道。
“若是奴才不同意呢?微生小姐打算如何处置我?”
来人顺着西子的目光向地上的人看去,他知道,不管西子想做什么都与地上的少年有关,顿时满脸讥笑。
“那我就死在你面前,未来的一国之母在准备与皇帝大婚的时候在一个奴才面前死了,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这天下的黎明百姓会怎么想?!”
西子走到男人面前,盯着他的面容,毫不示弱的质问到。
“你!”男子抬起手朝着西子的脸就要下去,西子见巴掌要下来了,便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
“宋梓,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微生府的八小姐了,你最好给我把喻言安全的送到微生府,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西子一字一句的说到,语气十分狠辣。
说完西子便转身向马车走去。
留下的宋梓,眼里满是悲伤。这次回去,她做她的皇后,而自己永远是她口中的“奴才”。
宋梓看着地上的喻言,深叹了口气,命人将他抬进了另一辆马车。
为了赶婚期,路上也不停歇,一路直奔皇城。
“恭迎小姐回府。”西子刚下马车便看到一行人站在门口。
西子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头上“丞相府”烫金三个大字,觉得很是讽刺。
府中虽依旧保持着平常的样子,却很是冷清。果然,这“家”还真的是“家”啊。
想到这,西子一阵苦笑。
“小姐,进去吧。”
从小随着西子长大的凝玉红着眼等在门口,看见西子下马车便连忙上来迎接。
“凝玉。”西子一看见凝玉,所有的酸楚全部涌上心头。
碍于门口都是人,西子一直到进了屋后才让人叫宋梓把喻言送入院中。
西子拿着一把锄头,一寸一寸的在院中的桃花树下挖了几尺深的坑。
一朵一朵桃花往下落,铺满了坑底。她抱起地上的少年,一点一点的拉进坑里。
“埋吧。”
西子转过身去,心中的千疮百孔已经让她不忍再看。
过了半晌。
待众人都退了下去,西子转身进屋将琴了拿了出来,坐在冢边,明明已经想好要弹什么,可手一上琴,便全乱了方寸。
“小姐。”凝玉捧茶走到西子了身边。
西子的眼睛通红,而一边的琴也早已琴弦尽断。
“凝玉,阿喻说过他最喜欢听我抚琴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弹不出来。”
“小姐,这几日天气渐凉了,别着凉了。”
凝玉伸手扶西子,西子也想借着她的力起来,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全身没力气,怎么也起不来。
“凝玉,我心已够凉了,早已不在乎这些。”
“小姐,不为您自个儿身子想想,也要为微生府想想啊!刚刚皇上又派人来催您入宫呢。”
“我刚刚才到京城,难道皇上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吗?
难道他那为了我这么一个女子把我微生家上上下下几百人都抓进天牢的事儿还不够显着他那重情重义的样子吗?”
西子每次想到这事儿就觉得恶心,什么痴情,什么重义。
都不过是因为新帝登基,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怕影响他的政权巩固。
“小姐,有些事情,心里头明白就行。”
凝玉知道西子这个时候心里有多恨坐在帝位上的那个男人,但是因为西子现在的身份就特意提醒了西子一下。
“算了,他是皇上。我微生家满门都在他手里,就算我再厌恶他也要先把人给救出来。”
西子这个时候脑海里不禁回想起自从母亲去世后在府里受的重重委屈,嫡女又如何?
没了母亲的扶持还是什么都不是,家里几个喜欢闹的姨娘在父亲面前还知道少许的收敛,一到私下里,她可没白受这苦。
若不是为了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喻言和父亲报仇,西子定是死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嫁给那个狗皇帝。
西子转身进入了房内,看着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不禁想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
那时的西子,除了对付这深宅之中的内斗外,就别无什么可以费心的了。
西子曾经单纯的以为可以凭着自己的家世和微生家与喻家的百年交情可以嫁入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