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没出山时,三个人出发了。
朵桌肩上背着皮囊,里面装着干粮,炒面和烤熟的鹿肉野鸡肉,这些干粮是给两个逃犯的准备的。走了七八里路,柏木林被甩在身后,穿越松树林,很快遇见迭藏河。大路与河水结伴。
迭藏河是临洮人的母亲河,发源于临洮西南方,流往临洮城东北角,和洮河相会。全长约二十公里,给临洮城赋予“二龙戏珠”的美誉。
洮河水大,给临洮人带来的除了水灾就是担惊受怕,并无实际用处。每到夏季,河两岸的成年人要多操一份心,监管孩子别下河游泳,但仍挡不住每年有小孩命丧洮河。
迭藏河侧不同,由于较洮河小,地势较倾斜,得到很好的利用。在距临洮城一里多远,河道分流成五道河渠,修建了十几座水磨房。
两面的山高大险峻,峡谷渐渐窄小了。
拐过一座山,一座山寨出现在眼前。这座山体较平缓,几十座小木楼坐落在山坡河畔。一座简易的寨门竖立在大路。
朵卓曾到过这里两次,知道这是丹藏族人的寨子。过了这个寨子,再走五里多路就到了大南川,距离临洮城有三十里。他准备把两个军犯送到南川后分手。
寨门的一边是悬崖,另一边是迭藏河,除了走寨门别无出路。
三个人来到寨门前,发现门里面是栓着的。
朵卓拍打着寨门,喊叫几声。
过了一会,寨门开了,两个年轻人站在门前。其中一个问:“干什么?”
朵卓不亢不卑地说:“这还用问吗?我们要过去。”
年轻人问:“你门是那个族?”
朵卓迟疑了下,回答:“朵六族。”
朵六族距朵咱族三十多里地,都是朵族的分支,语言是一样的。朵卓撒谎也是为了一旦出现麻烦,他们轻易找不见自己。
年轻人听了朵卓的口音,明白是本地人。见另两个人神色不大对头,不免狐疑,面对老林试探道:“你不像是朵六族人。”
老林尴尬了,他不能开口,一旦出声就会露馅。
年轻人怀疑了,追问:“你咋不说话?”
朵卓赶忙打圆场:“他是哑吧。”
年轻人半信半疑,转向老张问:“你是那个族的?”
老张也不能开口,一脸的难堪。
朵卓明白事态不好,急切想着应对办法,是不是将年轻人打晕,然后逃跑?要是被别人看见,招来大队人马,那就麻烦了。他放眼观望寨子,看见几个人影。不能前进,只有退后,那样就显得心虚。朵卓犹豫不决。
年轻人见这情景,神情大变,掉头高声喊叫两声。
距离寨门最近的一幢木楼里窜出几个人,快速朝寨门跑来。
朵卓预感事情不妙,急切想着应对的办法。
老张拔腿要跑。老林急切地问朵卓:“怎么办?”。
朵卓急忙阻拦道:“别跑,他们骑马,你们跑不掉的。”
朝前跑不可能,返回跑一面悬崖陡壁,另一面是河流,只能顺路跑,那样的话很快就会被骑马的人追上。与其这样,还不如原地不动,或许蒙混过去。
三个丹藏族人很快来到寨门前,向哨兵了解过情况。
其中一个中年人是小头目,他厉声道:“胆子不小啊,敢闯我们寨子!跟我去见寨主。”
朵卓争辩道:“我们只是路过贵寨,没有招惹你们,为什么要去见寨主?”
头目指着两个逃犯,说:“你先说说这两个是那里人?”
朵卓道:“路上遇见的,做伴走路,谁还管谁是那里人。”
头目说:“你不管我们要管。”
朵卓明知故问:“为什么呀,你们吃上饭没事干了吗?”
头目说:“前两天官府给各寨子发了通告,有两个军犯逃跑了,一旦发现立刻押送到临洮府衙。”
朵卓问:“你们怎么能肯定他俩是军犯?”
头目冷笑一声道:“年龄和身高差不多。”
朵卓道:“凭这也不能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