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总算弄明白了:为何李菡瑶从临湖州回来后,对他拒之千里,他去李家祭拜江家人,在灵堂上,李菡瑶不理会他,面对谨言却举止异常。
他还怀疑:李菡瑶根本没对他上心过。在锦绣堂,他以为李菡瑶与自己眉目传情,纯属自作多情,其实人家是对谨言在笑,或者是对所有人微笑打招呼。
自他十岁以后,京城同龄的闺秀们见了他,谁不是羞答答的欲语还休?李菡瑶如花少女,面对他和谨言这样的世家少年才俊,含羞微笑不很正常?
他竟觉得李菡瑶待他不同。
他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
他想起少年时,听那些王孙公子们谈论寻花问柳的经验:说女子一旦和男子有了亲密接触,通常也会失心,因为女儿家最珍惜清白,若非那男子十分不堪,她们不会再选他人;若换了人,以后在夫君面前也难以抬头。
谨言是玄武王世子,年少有为,李菡瑶被他无意中侵犯,触动了少女情怀,怎能不倾心他呢?
总之,他跟李菡瑶无缘!
……
就听谨言道:“哥,弟弟和李姑娘这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郝凡若真是李姑娘,便不会在真真羊肉馆对人说,她对哥倾心;她不知情,可见是假冒的!”
王壑点头道:“不错。我同李姑娘的接触都在人眼皮底下,被他利用不足为奇……”
连他自己都信了呢。
谨言道:“这是陷阱。”
王壑道:“就为了诓我。”
他没想到自己也有被美人计陷害的一天,而他发现真相后,并没有庆幸,竟会难受。
谨言问:“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一句话点燃了王壑的怒火,想起幕后操纵这一切的嘉兴帝,脑海中早已酝酿并布置完备的计划,也因这怒火而做了重大调整。当时把脸一沉,道:“明天!”
两人出来,上街去了。
鄢苓心惊胆战地追着问:“公子去哪儿?”
王壑头也不回道:“吃酒去。”
鄢苓不知即将发生什么,彷徨不安。
嘉兴帝也正满腔怒火。
傍晚,简繁和尹恒来回禀:已将吏部侍郎辛桥、兵部侍郎闫怀仁、兵部主事沈竹等一批官员杀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并非维护这些官员,而是对简繁和尹恒先斩后奏的行为吃惊。简繁奏道,闫怀仁等人作为实在不堪,因担心朱雀王留有耳目在京城,若不能雷霆处置,被朱雀王得知,影响大局。他听后更怒——又是朱雀王!
人都走了,余威尚在!
不,应该说,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王亨和梁心铭,自从他们夫妻失踪后,君权便不断受到挑战。
“朕要灭了王家满门!”
“还有张家,张伯远!”
“赵寅……你最好死在北疆,否则过了这茬,朕绝不会饶你;便是你死了,也要秋后算账!”
嘉兴帝在心中立誓。
他不是好糊弄的,明知简繁在借赵寅的威风,却不能降罪,因为辛桥等人都是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