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点头道:“是。”
笑眯眯的等他夸奖。
魏奉举心抽抽,板着脸,努力维持肃然神情,道:“这些日子老夫病着,不大理会家事,今儿才知道此事。教书育人,哪怕教的是女子,也是造福子孙的好事,然若有人利用我孙女、利用魏家行不法之事,老夫可不答应。”
李菡瑶忙道:“晚辈不敢!”
一面跟魏若锦的父亲魏天方招呼一声,顺势将他挤开了,接过魏老爷子的胳膊肘,跟魏若锦一边一个扶着魏老爷子,孝顺得像魏家孙女。
魏天方:“……”
他转身跟何陋见礼。
魏奉举道::“听说李姑娘任命了一位女县令,这女县令草菅人命,老夫接到何兄的信,急忙拖着行将就木的身子赶来了。”说着也转向何陋。
李菡瑶当然不肯认,道:“这件命案背后有隐情。魏爷爷来的正好,正可同诸位一起做个见证。”
魏奉举便询问地看着何陋。
何陋这才明白他的用意:这是来捞名声的。
乱世争强,投靠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占据正义和公理,不论如何争,最终争的都是民心,明面上行事一定要堂皇正大。譬如李菡瑶,一介商女造反,居然能取得这么大成就,就因为她占据了正义和公理:首先为万千工人谋福祉;其次,不惜代价助北疆将士抵抗外敌。
王壑也是一样。
可惜,嘉兴帝却不懂得取舍,因小失大,最后成了废帝,丢了江山,丢了性命。
何陋想到这,瞅着魏奉举似笑非笑道:“魏兄高义!有魏兄坐在堂上,小弟可放心了。”哼,眼下案情到了关键时候,没空打嘴皮官司,且看着吧。
魏奉举叹道:“贤弟才高义呢,召集了这么多人——”他扫了一眼云集在衙门内外的文人士子——“江南有贤弟这样的贤者,人心乱不了。”
李菡瑶笑道:“今日公审,有两位前辈在此坐镇,定能为死者昭雪,令背后凶手伏法。前辈请——”一面招呼何陋,一面和魏若锦扶着魏奉举走进衙门。
“屁公审!”
何陋瞥了一眼站在衙门外玉面含煞的方勉,心里怼了一句粗话,暗想“你几万人镇压在此,谁敢不听你的?”然心里再不满,眼下都只能忍着,待审问明白,拿住了火凰滢的把柄,才好发难。虽然梅子涵掳劫并囚禁了火凰滢,但他总觉得这事另有隐情,因此并未慌张。
于是众人进去。
围观在大堂外的百姓和文人士子们见魏老爷子和魏若锦走来,一阵骚动,窃窃私语。
李菡瑶恍若未闻,扶着魏老爷子上堂,将他安排在何陋身边坐下,又对魏若锦眨眨眼,然后才走到公案后,脸一正,喝道:“带冯辉!”
冯辉被带上来。
李菡瑶道:“冯辉,你可知罪?”
冯辉道:“属下知罪。”
李菡瑶道:“从实招来!”
冯辉道:“是。当日,许多官员在回家途中被杀,梅子涵来找属下,说李姑娘大势已去,翻不起浪来了。大靖复兴有望,乱臣贼子必不得好下场,让属下弃暗投明。属下不敢答应。他便说,也不要我做什么,只需装聋作哑就行,其他的事都由他来做,我顶多失职被关一阵子……”
李菡瑶听完,命他画押,然后吩咐“带下去!”接着又喝道:“带梅子涵!”干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梅子涵上堂,看见李菡瑶也是一愣,以为是观棋,不等他细想,李菡瑶便逼问他掳劫火凰滢真相。面对李菡瑶摆出的人证、物证,梅子涵坚不承认谋害伍大少爷、栽赃火凰滢,而是痛心道:“在下囚禁火儿,是为了挽救她……”
火凰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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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