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养心殿内,慕容轩成不停地咳嗽着。
江海给他拍着背,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陛下,您还是叫太医来看下吧。”
慕容轩成摆摆手,“不用,朕就是这几日感染风寒,不碍事的。”
“那也得请太医瞧瞧,您咳得这么严重,总得治疗一下吧?”
“无妨,不必请太医,朕很好…咳咳咳……”
慕容轩成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又咳得厉害。江海不停地给他拍着背,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但他也没再执着要请太医,他知道皇帝的性子,怎么劝也都没用的。
待慕容轩成平复下来,江海给他倒了杯热茶,慕容轩成接过喝下。
“陛下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慕容轩成把被子递还给江海,自己搀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边,看着阴沉沉的天色,眉头簇在一起,不知在想些什么,像是过了很久,但也只是一会儿,江海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他一声:“陛下,康王殿下来了。”
慕容轩成回头,看见慕容湛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他牵起笑容,对着慕容湛说道:“老六来啦,你来的正好,来,陪朕下会儿棋。”
慕容湛也是对他一笑:“儿臣遵旨。”
父子俩坐到矮桌前,上面摆着一个棋盘,旁边还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熏香炉。江海已经命人准备好暖手炉和热茶,还有一个炭盆,放在矮桌旁,里面烧着上好的银炭,整个房间似乎都有了暖意。
父子俩一人揣了一个暖手炉,相对坐着,慕容轩成喝了口热茶,对着慕容湛笑道:“你先落子吧。”
慕容湛笑了笑,“那儿臣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执起一枚黑子当先落下,慕容轩成紧接着拿起白子跟着落下。父子俩都专注在棋局上,江海在一旁默默地烧着热水,时不时地翻一翻炭盆,注意着里面的炭火。
棋局走到一半,慕容轩成低着头看着棋面,心中有些复杂情绪在翻涌。慕容湛的布局步步为营,表面毫无攻击性,实际是在一步一步地把人拉进他的陷阱,最后一网打尽,心思之深沉,令人不寒而栗。
与他下了这么久的棋,他的棋路一直都是这样,棋如人生,他自己可能并未发觉,其实他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思。想到这,慕容轩成深深地看了正低头落子的慕容湛一眼,看来他这个儿子,也没有表面那般纯粹。
见慕容轩成久久都未落子,慕容湛这才抬头看向慕容轩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他不由问道:“父皇这般看着儿臣作甚?”
“没事,朕就是觉得很欣慰,难得你愿意日日进宫陪朕。”慕容轩成淡淡笑道。
“为父皇尽孝是儿子的本分。”慕容湛笑了笑,脸上满是谦卑与恭敬。
“朕一直都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慕容轩成意味深长地说着。
慕容湛低头笑了笑,说道:“父皇,该您落子了。”
慕容轩成点了点头,执起一枚白子,随意落在一处,嘴上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你这几年腿疾一直未愈,也不曾进宫,朕也是没时常去看过你,你心里可曾怨恨过朕呐?”
慕容湛低着头,嘴上笑容顿了顿,然后抬起头对着慕容轩成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道:“儿臣知道父皇日日忧心国事,又怎会怨恨父皇?”
慕容轩成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找到一些什么,但他的眼神很清澈,什么都看不到。慕容轩成笑了笑说:“你是个好孩子,朕的确亏欠你,不如你说说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补偿给你。”
听到这话,慕容湛心里说着:我想要皇位,你给吗?不过脸上他是未表露半分,谦和地说道:“儿臣什么都不要,只求能陪在父皇身边,好好孝敬您。”
慕容轩成盯着他状似真诚的面孔,笑着点了点了头,“继续下棋吧。”
“你多年未上朝堂,但对朝政的见解还是非常独到,日后有你辅佐老五,朕很放心。”慕容轩成一边下着棋一边有意无意地暗示着慕容湛。
慕容湛自是听懂了皇帝的话中深意,藏下眼底的阴翳,他拱了拱手,“谢父皇夸奖,儿臣一定会好好辅佐太子殿下的。”
慕容湛走后,慕容轩成低头看着自己输掉的棋局,他的白子几乎都是被逼到绝路。
沉默了半晌,他抬起头看向江海,言语中说不出的落寞,“江海,你说朕是不是对老六关心太少了些。”
江海重新沏了杯热茶,递给慕容轩成,“陛下对安王殿下和康王殿下都是一样关心的,没有什么偏袒。”
“是吗?”慕容轩成看向窗外,此刻正有乌云逼城,“要下雨了,也不知楚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
战场这边,玉溪终于正式发起了进攻,此次阵前对战是由楚一川带领,玉溪那边带队的是他们的将军贺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