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羽姑娘，我们...”
“所以林兄，林慕也并非你的本名，对吗？”
楚行舟心里叹了口气，只得笑道：“在下楚行舟。”
桑羽浅笑道：“楚兄好。”
黄尚苦伸手扶住站在长剑中央的楚行舟，开口道：“姑娘，此事是我们不对，故意欺骗，是为不友。在下属实愧疚，若...”
“南明君。”桑羽打断他，抬起头来笑道：“此事我能理解，你们所行之事重大，行走江湖有所顾虑，也是迫不得已，我又岂是那种不明事理之人。”
楚行舟道：“姑娘宽和待人、深明大义，楚某甚是感愧。”
“哈哈。”桑羽笑道：“客气话就不必说了，你们去西海也并不全是为了敖易。所以交情上的事，何须处处在意，分的那么清楚。”
敖渊在前面腾云驾雾着，淡淡道：“妹妹，看破不说破。”
桑羽笑着接口道：“不然敖震现如今提前回去复命了，只留你一个，你又如何交差。”
敖渊无声呼了口气，目视前方，默默闭嘴了。
“桑姐姐...你的手腕疼吗...”
“我倒差点忘了你。”桑羽闻言转过头，郁闷道：“前辈要去西海龙宫是有私事，可你又是为何，哭哭啼啼一定要跟来。和夜鹏好好待在泗水城里不好吗？我真是...”
钱兴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也是私事。”
“你能有什么私事！”桑羽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乖巧听话得很，怎么一到紧要关头就...就倔强到如此地步。”
钱兴低着头，不发一言。
“况且去了西海你也进不得龙宫，又有什么用。”
“我听前辈说，有一种叫避水诀的法术，可以...”
桑羽蹙眉道：“那是需要用到法力的东西，你又没有法力，如何能下水！”
楚行舟闻言偏了偏头。
钱兴支支吾吾又道：“前辈说，此诀是可以请别人帮忙施加的，纵使是凡人，亦可在水下维持一段时间。”
“你想找谁帮忙？我可是不会给你施诀的。”
楚行舟又偏了偏头。
桑羽甩了甩袖子，恐吓道：“就算入了龙宫，我也没空管你。那里虾兵蟹将、魑魅魍魉多的是，还有软腻湿滑爱缠人的水鬼，头发专门爱钻进生人的嘴里，绞断人的舌头。倘若你一个不小心被捉住了，后果可能是十分惨烈的，更有甚者...”
“桑姐姐。”钱兴抬起头来，道：“我不怕的。”
桑羽冷笑一声：“现在说的英勇无比，到时候看你还走不动的动路。”
“桑姐姐，我不会拖后腿的。”
桑羽噎了一下，干巴巴道：“谁知你究竟会不会拖后腿，入海之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钱兴抿抿嘴：“我，我会乖乖跟在前辈身后。前辈说，只要不超过一定的距离，鬼怪是近不了身的。”
“你！”
楚行舟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转过了身，去看夕阳。面无表情，独立于风。
黄尚苦也跟着他转过来，在他身后小声笑道：“楚兄是位倾囊相授的好先生。”
楚行舟无奈笑道：“黄兄就不要再取笑我了。”
他悄默声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唉，做人好难。”
黄尚苦笑起来，眼底都是亮光。他看着眼前人，稍低下头，凑在楚行舟耳边轻声道：“无须在意。”语气肯定又足够安抚人心。
楚行舟被身后的温热气息打了半边耳朵，他敛了笑容，动了动喉结，压下纷飞的思绪，目视前方，平静应声：“嗯。”
黄尚苦无知无觉，自顾自给他介绍起西海的人情风貌来，丝毫没有顾及到身后仍在拉大锯的桑羽和钱兴。
谈笑间，众人已至西海入口，楚行舟故作平静地跳下宽剑，落地后甩甩衣袖，悄悄呼出一口气。
黄尚苦在他身后寸步不离，见状笑道：“难怪楚兄不要我扶，原来是做好了准备。”
楚行舟看他一眼，憋着笑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