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尚苦沉思片刻道:“楚兄,有些事情我虽已遗忘,但关于西海的部分仍记得些许。据我所知,西海龙王已几百年不曾出山了,龙宫平日里与天界的往来,他也都是派几个儿子或手下的将领前去。并且,看敖渊和敖震今日对我们的表现,他们应当是全然不认得你。”
黄尚苦看了眼前方,继续道:“所以暂且不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壤。我再去确认一下。”
楚行舟闻言,跟着他加快脚步,悄无声息的踱到了敖渊身侧。
黄尚苦开口道:“大殿下一路辛苦了,不知令尊现在是否身负要务,我和朋友若是贸然前往打扰,怕是不妥。”
敖渊道:“无妨。南明君宽心,家父现在正在后殿品茶休息,并不唐突。”
黄尚苦道:“那便好,如此可见令尊对殿下可谓是极其信任啊。我一路走来,所到之处皆奇珍异宝无数,妖族繁盛又不失气度,一派井然有序、欣欣向荣之相,想必是大殿下的功劳了。”
“哪里哪里。”敖渊浅笑道:“不过是子承父业,做儿子的帮着父王,略微打理些罢了。”
黄尚苦笑道:“大殿下年纪轻轻就能将龙宫上下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令尊必定十分骄傲。”
敖渊笑道:“南明君高赞了,不过是我硬着头皮胡乱整顿,平日里尽量不丢龙族的脸便罢了。”他甩了甩袖子继续:“不过能为龙宫尽些绵薄之力,也算是荣幸之至了。现如今能勉强对得起殿下的称呼,确也少不了家父的教导和敦促。”
“大殿下过谦了。龙宫的事务必定繁多琐碎,不是一般人可以处理得了的。说起来,此地的大多事务,皆是出在和天庭的接洽上吧?”
“嗯。”敖渊答道:“龙宫之内其实早有一番治理规制,千年传承下来,倒也好管教,但天庭却不然。天界每百年都会制定出几个新的规矩,说是与时俱进,我们这些在地方上当差的,自然就要跟着改动,虽繁琐了些,倒也不是很难。”
“可会添许多麻烦?”
“我们在地方上自然有地方上的特点,但天界的规矩是统一的,如此一来,便会出现一些不可避免的矛盾。”敖渊笑道:“不过也无妨,只要将规矩行文研究透彻,尽量不越线,倒也不会太难办。”
黄尚苦问道:“难办与否,是否也与从天庭来此接洽的天官有关?”
“嗯,倘若来人好说话,那事情自然就更好办些。”
“我记得现如今同我们妖族接洽的,是容渊君?”
“嗯,是他。”
黄尚苦点点头:“听闻容渊君平日里轻易不管闲事,当真如此?”
敖渊道:“容渊君确实少入世俗,自他被派下来后,我也仅见过一次。”
黄尚苦笑道:“这倒与青溟君不同。”
敖渊顿了顿,道:“确实不同,容渊君我尚且见过一次,可青溟君...我却从未见过。”
“嗯?从未见过?这是为何。”
“我只听说,青溟君掌管天界同妖族的接洽时,甚少露面,寻常琐事皆交给他殿里的一个门人去办。若事情大了点儿,他便会通过传音进行解决。不过,倘若发生的事为天道不容抑或是不公的大事,他却都会亲自前往。”
敖渊看眼前方,道:“他自出世到现在...到上月,不过五百年,掌管天界职务也尚不足三百年。西海却七百多年来都安然无事,哪里还需要他亲自前来呢。所以我从未见过他一面,也是理所应当的。”
黄尚苦闻言笑道:“难怪如此,西海富饶安定,是块儿宝地。”
敖渊浅笑道:“确是如此,这里的妖族也是托了这块儿地的福气,才能如此繁荣的。”
黄尚苦点点头,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青溟君虽行事有因,但三百年来却从未来过一次,倒也奇怪;妖族的大事何时如此之多了,竟叫他来此看一眼都不及。”
敖渊道:“青溟君年纪虽小,却法力高强,性格..性格也很独特。据传闻,他有一次去南海除螭龙及其党羽,除了足足有三年之久,才终于连根拔净,方罢休回殿。”
“三年?是什么样的螭龙,能让他除这么久?”
“据传闻,那螭龙虽只有一条,但法力高强、神出鬼没;他的手下分布甚广、数目众多,皆是难缠的水蛭成精,害人无数,却又难以寻踪。况且那螭龙性情古怪,变化多端,也是个磨人的主,或许正因如此,他才多了花些时间。”
黄尚苦蹙眉道:“青溟君没有帮手吗?水蛭可以差天兵天将去对付,怎么会耗时如此之久。”
敖渊看他一眼,道:“不知,许是没有的的吧,毕竟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得意的下属。青溟仙君在世时,甚少向天帝请兵,就连寻常的宴会聚议,他也没去过几次,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他虽入列天界七子,却倒像是个行游世间的散人。”
“原来如此...可即便这样,三年也未免...”
“是了,此事自流传始,便已版本众多,其中细节疑窦倒也无从考究了。”他顿了顿:“怎么,此事发生在南海,连南明君也不知道吗?”
黄尚苦张张嘴:“我那时应当不在南海,故而未听说过。”
敖渊应了一声,道:“也是,这件事毕竟有所隐情,许是天界授意,不许地上的小官们瞎传。”
“隐情?”
“嗯,时过境迁,现如今物是人非,倒也不必顾忌了。”敖渊道:“那螭龙作恶多端、为祸一方,所过之地皆是生灵涂炭,但却唯独对一种人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