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几乎位于皇宫最北端,所以也叫深宫。
战乱年代,后宫的限制也会宽松不少,大致是天下事太多,天子也没太多心思浪费在后宫。
越是四海纷乱,女人对于那些野心勃勃的丈夫家而言越不重要了。
就如当朝开国皇帝和当今天子,妻妾都在权力斗争之中被杀光,他们也没那么在乎,倒不是人多冷血无情,官更多是无奈吧,身为女子,符皇后是不能怪罪男人的。
她要母仪天下,要作天下女子的楷模,她自不会怪丈夫们,这不是气话,而是世道如此,许多丈夫尚且不能自保,哪有余力护着她们这些女子?
所以她们只能靠自己,经历过河中府兵乱,差点死在乱军之中的符皇后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样的道理。
天下大势往后要怎么变谁也说不准,官家对她的宠爱多放在表面,她心知肚明,更多是因为符家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官家到底是将她放在何种位置,相敬如宾确实,管家也时不时会听她的话,却没有夫妻之间的亲密。
她想或许这就是天子之家吧。
自从在淮南战场见识了那样的大战,见识了千军万马角逐,在那种震撼之后,她心里早已经埋下一颗种子,无论如何只能靠自己!
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官家也不成,这几十年来,改朝换代短则数年,长则十来年,往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了。
今晚,她穿上诱人的服饰,盛装打扮,让魏敏去打听官家的动向,就是想再做一些努力,或者可以得到官家的宠幸。
可魏敏久久没有回来,她十分不解,按理来说,平日官家早该休息了,还是今日官家没有兴致?
无论如何,她都很生气,这个魏敏办事,一点不让人顺心。
“来人,准备一盏提神的香茶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抬手吩咐,宫女尊令,很快便下去准备去了。
其实自入宫之后,她没有多少日子是快活的,害怕和担忧始终萦绕在心头,有对官家敬而远之的无奈,有对自己地位不保的担忧。
近来她越发害怕了,以前在河北,官家脾气不好,喜欢杀人,见他要杀将士,她便会出言劝阻,官家便从了她的意,久而久之,军中将士都十分爱戴她,到后来都说她母仪天下。
她那时候十分享受这样的感觉。
享受将士们的夸奖和爱戴,享受官家的宠溺,官家为了她而不杀人,至少当时在她看来就是宠溺。
如今她却不明白了,那时官家对她的宠溺是否有真情在,还是说所有的都是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