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傻缺了点,但很好地活跃了气氛。
那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哈哈,不好意思,开了个玩笑,我有点受不住这么僵硬的气氛。”
其余人都心不在焉地笑了笑。
“要不然,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韩千秋,”欠打那人是个短发凌乱的年轻男人,“我在网吧打游戏,都推上高地了,再A一下对面水晶就没了,结果人家的水晶保住了,我人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我也有些突然,”最早说话的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人,三七分头,穿着羊绒衫和牛仔裤,一身书卷气质,“我叫张阳,来这之前在家看书,看累了就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坐在这儿了,你们呢?”
他说完,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坐在他右手边的人,那人穿着一身板板正正的西装,金边眼镜,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上有昂贵的香水味道。
他带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质,没接张阳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不动声色地把问题抛给晏修一:“你也跟他们一样?”
经过这一夜相处,沈凛发现晏修一性子有些冷漠,话不多,被众人目光这么一望,沉默了下来。
西装男冷冷一笑:“不愿意说?还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是你搞得鬼吧?”
闻言,晏修一抬眸,漆黑的眼坦然地看着西装男,反问他:“你为什么不先说?”
西装男被他的目光吓到,又看了一眼手表:“先说就先说,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他顿了顿,说:“我在开车,上班路上。”
“没了?”韩千秋问。
“没了。”
“兄弟你叫什么?”
“Alex。”
“洋气,”韩千秋阴阳怪气地怼了一嘴,“我还以为你叫short。”
Alex板着脸没说什么,碰不上晏修一这个硬茬,他转头冲“看起来”好欺负的沈凛说:“你呢?”
沈凛为难地说:“我想想……”
Alex又看了下手表,焦躁度一秒秒上升,他手指尖不耐烦地在桌面上敲击,说:“几分钟前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惊吓过度,这是正常反应,”沈凛一本正经地说,“要是你多说点,指不定我能想起来什么。”
Alex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被排挤了,他横扫了几人一眼,说:“无聊。”
他站起来要走,但屁股跟座椅黏在了一起,根本站不起来,他又看了下手表,烦躁地说:“我还有事,能不能不要干耗在这儿?!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要报警了!”
“手机有信号吗你!嚷嚷什么!”
“大家都是遇难者,莫名其妙来到这鬼地方,谁都想弄明白怎么回事。”
“兄弟,你自己也说藏着掖着没意思,你看看你这是坦诚的态度吗?”韩千秋性子直,说话非常不客气。
“蠢货,”Alex讽刺了一句,“这几个人你都认识?什么都倒豆子一样往外抖?你没藏着?只是普通打个游戏,怎么可能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还有你,在家看书?睡着了?我能信你们?”
Alex的话成功戳破了他们和平的表象,众人又陷入了一种难捱的沉默,信任危机在几人之中开始扩散,就在这时,晏修一说:“来这之前,我在火车上,那条铁路是19世纪建造的,全长九千多公里,跨越了地球周常的1/4……”
“背课文呢?”Alex不耐烦地打断了晏修一。
晏修一沉默片刻:“我只记得这些。”
沈凛:“?”
晏修一神色有些恍然,迷茫地重复了一句:“我只记得这些。”
沈凛蹙眉,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晏修一看着他,浅色的瞳孔冰冷陌生。
他摇了摇头。
沈凛没吭声,他抿了抿唇,对其余几个人说:“我认识他,我们是一起的,我来说吧。来这之前,我俩在火车上,本来应该途径草原的火车突然出现在了深海。”他把自己所见描述了一遍,引起了一片惊愕的共鸣。
“那个……我也看到了!”韩千秋挠了挠头,说,“我还以为是幻觉!”
张阳点点头,说:“我睡着后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被深海淹没,四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海水,不对,确切来说是胶状物,非常粘稠。”
闻言,Alex也斟酌着分享自己的经历:“有什么东西捆住了我车子的轮胎,让我没法继续前进,我想下车查看,但刚开车门就有一股接着一股的海浪冲了进来,把我卷进了旋涡。”
总算是找到了一些共通点,一旦事情有共通点就能找到可以解释的理由。几人的目光最终落在剩下的那位女士身上。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不是他们不想搭理这位女士,而是因为这位女士是个皮肤白皙,有着棕色卷发和浅蓝色瞳孔的白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