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作俑者微低着头看着地面,刚才摔啤酒瓶时动作显得格外的残酷,酒已经溅到了他的西装上,他安静地坐在那里,身上翻涌的气息幽沉得吓人,像是一头蛰伏的野兽,下一秒就要起来攻击人。
周围几个女同事被吓得立即站起了身子,捂着嘴慌乱地朝实验楼里跑去了。
在场的人都被吓到了,就连郑子遇翻肉的动作都顿了下来,目光停在傅靳廷极致阴郁的脸上。
安谧也被吓得缩着肩膀,身子剧烈颤抖了一下,视线有些恐慌地朝着对面看了过去。
海米尔似乎不明所以,狐疑地看着对面的陌生男人,他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抢了别人的老婆,还要当着别人的面和别人的老婆亲热。
傅靳廷暗自数着秒数,数到了十,才将失控的情绪压了回去,修长的脖子动了动,才抬着头往正对面看去,幽沉的眼像是两汪古井,里面是墨一般的水。
菲薄的唇危险地一启一合,吐出的却是让人听不懂的意语,对着对面的男人说着什么,嗓音低沉语调是极致的优美,甚至让人猜不到他此时说的是威胁的话语。
傅靳廷说完,海米尔就缓缓地松开了安谧的身子,目光陡然间充斥了敌意,两人无声地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安谧真的受够了这样的精神像是被凌虐的时候,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厌恶被傅靳廷恐吓,所以安谧做出了一个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行为。
她将还在和傅靳廷对峙的海米尔拉向了自己,然后倾身就直接吻了过去。
“卧槽……”
现场有男人直接惊骇地咒骂出声,郑子遇看得也是瞳孔一缩。
傅靳廷站直了身子,一张脸阴沉得能滴下水来,身上似乎都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安谧吻过之后就坐回了原位,眸光挑衅地朝着傅靳廷看去,小舌头暧昧地舔了舔嘴角,然后轻笑了一下,显得分外的嚣张。
傅靳廷眼底是要杀人的欲望,咬牙切齿地盯着安谧的容颜,手指骨节磨得发疼。
安谧也站了起来,揽了揽海米尔的西装外套把自己裹紧,寒风吹得她的长发朝后飞了飞,她白皙的脸精致好看,却显得比寒风更冷,语调轻淡,缓缓地说道:“你不用吓唬我,有本事你直接杀了我还要痛快一点,你可是傅家少爷,什么做不出来呢?”
最后这一句,她轻笑着,分明就是在讽刺。
说完之后,安谧就朝着实验楼里去了,连傅靳廷会是什么样的脸色都不好奇。
转身的时候,眼眶中却落了两滴泪下来,安谧轻咬着自己的嘴角,手指上还残留了唇上的温度。
她被傅靳廷压得太久了,现在只是稍稍的反抗就好像在拼命一样。
一直等到安谧走远了,郑子遇也直接丢下了烤架,滚着轮椅朝着安谧的方向追了过去,海米尔见此,也快速地起身跑了过去。
安谧的身边再也不缺男人的守护,她也不再需要从傅靳廷身上去找安全感。
剩下的男女也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只留下傅靳廷一个人在寒风中站立良久,盯着实验楼的门口。
他缓步朝着路的边缘走去,身子轻靠在了旁边的百年大树上,失神地看着天空。
他现在根本不能对安谧做什么,因为心底存着巨大的愧疚,就连生气也不敢再朝她发火,只能把火焰对着自己烧灼。
实验楼内,安谧把自己关在了屋里。
郑子遇敲着门,怕她在里面做傻事,担忧地喊道:“安谧,你先出来,我们聊聊。”
海米尔晚一点才赶到,因为语言不通,他只知道安谧现在是伤心了,所以神色焦急地赶着过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