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了几步到桌子旁,小心翼翼的将铁烛台放在桌子上,
他又转过身,朝着门口走去,余光瞥到身后的柜子并没有异常,
可走到一半,他又停住脚步,右脚落在半空,
紧闭的门不知道何时被打开了。
他脸上露出惧意,他记得门明明是昨晚锁住了的,
他退了一步拿起烛台,死死盯着那扇木门,想看看会有什么东西从门那里进来。
可是万一已经有看不见的东西进来了呢?
他一想到这里,就浑身起了细小的疙瘩。
他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鬼使神差地他瞄了一眼桌上的半身镜,刚才他一直留意衣柜,后来又看着木门,反而没有认真看过半身镜。
他曾听人说过,要是有脏东西,那会从镜子里显现出来。
这一看他浑身汗毛倒竖起来。
镜子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流血不止的脸,也没有长发飘飘的头,
让他为之害怕的是——镜子里面没有任何的面孔,就连他的样子都无法映照出来!
镜子只是映射出了自己的床以及衣柜还有屋角,可是就是没有他的样子。
他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他盯着镜面,忽然发现屋角似乎多出了什么东西,
他下意识抬起头,肌肉僵硬在脸上,
头顶的天花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血色脚印,而且这脚印还在不断变多,带着长长的尾痕,
而那拖沓声就是脚印在天花板上摩擦出来,
这样的一幕使得他头颅嗡嗡响起来,似乎有血在脑袋晃动,
他再也管不了门外面躲着什么,径直朝门冲去,他心里还害怕门会突然关上,再也打不开,
幸好,门没有被锁上,
他拉开门,冲了出去,门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客厅,年前是木质的楼梯,楼梯延伸而下,
他没有停顿,朝着木质楼梯拼命冲了下去,
他只想离开这里,然后告诉父母,房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楼梯蜿蜒,黑得看不见底,
他走下了几十阶,直至就快看不见阶梯,才停住了脚步,
不对,实在是不对,他明明记得家里只有两层楼,没有地下室的啊!他的卧室就在一楼,为什么这楼梯还是向下的?
他连忙抬头往上面看去,上面也彻底暗了下来,
幽暗的楼梯处,只有一束光落在他的身上,四处黑静得看不见任何东西,
他双腿微微颤抖,抬脚往上面跑去,可是爬了一百多阶,还是看不见尽头,
他停下来直喘气,四处安静得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加速起来的砰砰砰心跳声,
他双股站站,无尽黑暗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随时都会扑出来杀死他,
别怕!别怕!你可以度化他们的!
等等,度化是什么意思?
头部突然传来剧痛,他瘫坐在楼梯上,歇了一会,头部的疼痛逐渐消失,他努力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看着看似无限的楼梯,
他想着往上走看不见希望,那就只有往下走,只是希望楼梯尽头下方连接的不是骇人的地狱,
但就算是地狱,他也永远不想困死在这楼梯内,
于是他开始抬脚往下走,往下走总是比往上走更为容易,更为轻松的
他开始默默数着阶梯,分散自己心中的惧意,
十……五十……一百……两百……两百五……四百……五百……六百四十八……
数到最后,他也忘记是多少阶了,
只是随着下楼梯,他渐渐有些习惯了,心里面的惧意也开始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