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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江海没见到陆一萱和公冶灰道别的样子，所以他想不到这个地方。鱼笙找到公冶灰的时候，只站着他一个人。
南悬边一片的梅花林，染红了一方天地，花叶落了无数片，在公冶灰的身上洋洋洒洒得堆积了几层，若不细看，还以为只是一个稻草人。
可见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公冶先生。”
鱼笙唤了声，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回应。
鱼笙只好走到他面前，眼睛刚一触到正面，她才发现公冶灰的面色，已然是强撑的状态。
他精神实在太差，两只眼睛挂了棕灰的眼迹，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像被噬血鸟吸干了血一般。
虽然此时鱼笙脑中冒出的想法有些不良善，但她内心确实放松了不少。毕竟此时对他用灵散香，会十分管用。
鱼笙向他作了个揖，语气平和：“公冶先生。”
花灵芝看鱼笙冰冷如常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
还怕她昨天的不正常带到今天来。
公冶灰微低了低头。
他知道鱼笙不是普通的门生，虽然猜不出她是什么人，但估计是个不低于麓山书院夏老地位的存在。
鱼笙果然十分不客气：“昨日见识了公冶先生和陆一萱之间的感情，着实是感人至深，回去之后让鱼某感怀于心，却有几点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公冶先生。”
“沐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鱼笙冷眼看着他：“既然你同陆一萱之间感情如此深厚，亲眼看着她惨死，可曾想过为她报仇？”
公冶灰垂下眼皮，浓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似乎在刻意遮掩着自己的情绪。
花灵芝拉了拉鱼笙的手。
让一个人一直回忆自己深爱之人惨死的模样，她果然还是觉得这种问题太残忍了些。
公冶灰沉默了一会儿：“采花贼是缚灵院都收不了的人，我一人之力，又岂能反抗？”
“你明知道就算用尽你的阳寿都可能换不回和陆一萱的最后一次见面，却还是义无反顾得用了，这样的公冶先生，就算知道自己不是采花贼的对手，也会拼尽全力去为陆一萱报仇。公冶先生，现在你却说你什么都没做，这话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公冶灰知道鱼笙此行不善，直言：“沐夫人想知道些什么？”
鱼笙咄咄逼人：“据我所知，陆一萱同十五个麓山书院的门生一同去往玄冥山，发现万血窟的时候，都知道其危险，那十五个门生便要离开，陆一萱一意孤行想要进去一探究竟，被锦溪他们拉走，但陆一萱心不死，便又偷偷得返回去，最终出事，被门生救下……”
“是他们害死的萱萱！是他们害死的！”公冶灰忽然涨红了脸，额角青筋爆起：“是这些禽兽想要活命！出卖了萱萱，才能苟活于世！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萱萱！”
花灵芝感受到公冶灰身上的戾气，忙上前想帮鱼笙挡，却被鱼笙一只手拦下，冷眼看着面前有些失控的公冶灰。
公冶灰发疯似的苦笑：“我亲耳听到那些门生私底下所说，萱萱根本就没去玄冥山，是那些禽兽，被采花贼抓住了之后，为了自己苟活，便献上麓山书院容貌之顶的萱萱。你告诉我，容貌倾城，也是一种罪吗？”
“所以你就用幻术控制了谭金，让他利用噬血鸟，杀了那十五个门生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