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
程湘倏然定住脚步,一眼望去是苍翠碧绿的山林,不见人影。
是她太想找到薄寒声出现了幻听?
还是她错过了什么?
心情几起几伏,她试探着开口:“薄寒声?”
“……我在。”
此刻她屏气凝神,才听清他的声音很虚弱,确定声源后,她扯着嗓子喊:“你留着点力气,我来找你!”
劈开挡路碍事的枝条,她往声音来处走。
这才看见,层层叠叠灌木挡住的,应该是个捕猎设的陷阱。而向来矜贵清冷、高高在上的薄五爷,此刻狼狈地坐在杂草凌乱的泥土上。
没有轮椅。
目测洞深近三米,按薄寒声的身高,倘若他四肢健全,翻出来不成问题。
可现在……
也只能优雅地接受这难得的狼狈。
程湘二话不说,把包扔了下去,“里面有饼干和水,你先吃点,我想想办法。”
“噗通”。
名贵的包砸在地上,发出的闷响也是突兀而刺耳的。
来势汹汹。
就像她。
包恰好落在身侧,薄寒声勾过打开,先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点。
程湘半跪在洞旁,四处打量,连珠炮似的询问:“好点了吗?你有没有受伤?你怎么会掉进这个破地方?”
薄寒声旋好瓶盖,将矿泉水瓶放回包里,仰头,云淡风轻道,“我好多了,没受伤,昨晚我出来找诗诗,有人偷袭,醒来就在这里了。”
偷袭成功薄寒声?
虽然她现在也只是雾中看了薄寒声,但她清楚薄五爷绝非轻易被偷袭的人。
她拧眉深思。
浑然不觉炽热的呼吸逼近。
“啊!”
腿间骤然袭来的疼痛让她本能地挣开,因在陷阱旁,整个人往洞里冲。
千钧一发之际,薄寒声挪了半米,精准地接住她,稳稳当当做了她的肉垫。
游走在生死边缘后,她在意的不是三米上方逡巡的狼狗,也不是脚踝处破皮的辛烈疼痛,而是男人护住她额头的掌心。
粗糙,温暖。
一如既往。
男人力量依然很大,将她扶稳,“没事吧?”
只有微颤的声线,彰显着他的余惊。
程湘回到现世,摇头之余,抬头,几乎凶狠地盯着露出獠牙、十分狰狞的狼狗。
这深山老林,没有狼,却有这样凶恶的犬类?
大概是畏惧陷阱的深度,狼狗饶了两圈,舔舔牙齿,呜咽着离开了。
喘息声远去后,她软了肩膀,靠在薄寒声怀里,“我腿疼。”
几乎同时,薄寒声看到洇开血迹的牛仔裤,他抱着她挪远些,将她的右腿放在腿上,卷起裤脚,看到脚踝处有浅浅的压印。
有些人皮肤很白,看一眼就想侵犯。
有些人的脚踝很性感,看一眼就想蹂躏。
程湘俨然是“有些人”里的佼佼者。
如果这牙印是他的杰作……
但这不。
眼中掠过危险的微芒,他压着声问:“包里有没有酒精?”
男人的手指仿佛有电流,使得刺痛的脚踝,偶尔涌起酥麻之感。
她有些无所适从,因此讷讷地答:“有,我怕你受伤……”
薄寒声拿过浅棕色的小包,翻出医用酒精和纱布,“这么乖,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