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他是我的爸爸,凶凶的,不喜欢。”
奶声奶气的童稚之音回荡在耳畔,孩子独有的甜香萦绕鼻尖,程湘抱着林弋弋的手开始发麻,双眼渐渐失去焦距。
浮光掠影间,她想起了在莘庄,那夜色里他自己是个残废、却抱着她。
她想起了,唇齿之间,巧克力浓烈的醇香与甜蜜。
想起了抓走袁明那晚,他为她受了伤,他情到深处吻她时喊她“程湘”,第一次让她觉得这个人是她的丈夫。
可转眼。
怀里沉甸甸的小团子,说是他的儿子?
她知道,薄寒声在她之前,有三任妻子。起初她在婚礼上说要嫁他,就是看他坐轮椅,想要让陆明镜难堪,后来什么残疾、克死三任、不举,都让她觉得是气陆明镜的利器。
她也从没想过去探究过他的秘密。
直到那夜,她知道,他不举是谣言。
甚至,她萌生过一个念头,也许她是薄五爷第四任新娘这事,也是荒唐滑稽的谣传。
但怀里软乎乎的触感,如此真实。
孩子最是天真无邪,怎么会说谎呢?
眼前的小包子,百分之九十九是薄寒声的孩子。
视线渐渐清明些,程湘打量眼前精致的小脸蛋儿,肤色白里泛粉,晶莹剔透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写着对世事无知的无邪,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无不精细、恰到好处。
她没见过没受伤的薄寒声,且没看过她童年旧照。
但薄寒辞是薄寒声的胞弟,这孩子既然神似薄寒辞,想必也像极了薄寒声。
是个漂亮孩子。
更是让她讨厌不起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