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程湘避开过于灼热的气息,温声叮嘱,“阿辞,注意安全,在海城好好照顾自己。如果可以,可以让星月陪你。”
左一句“阿辞”,右一句“星月”,他听着听着忽然冒出一股邪火。
硬梆梆扔下句,“知道了。”
拂袖而去。
门没关严实,光亮从缝隙倾泻。
程湘仍贴着墙,半晌,抬起胳膊,展开掌心,看到价值一千两百万的牌子。
薄寒辞气势汹汹拽她到休息室,赠她《爱恨飘零》,说要去海城,被她两声“阿辞”气得离开。
似乎,他真是为破天荒好心为薄寒辞,为她考虑。
捏了捏沁凉的牌子,她稍整心绪,决定去拿那幅画。
李瑾玉应该还在算款,旗袍美女的节目结束,现在舞台中央,是薄寒辞与沈星月相拥跳舞。
光束集中,璀璨绚丽。
金童玉女,尤其登对。
程湘怔怔看着,在沈星月面前,薄寒辞一改轻狂邪肆,笑容温和,眼神柔情。
若不是手心的凉意,她会觉得刚才是她的幻觉。
收回视线,程湘逡巡全场,最后定格在同样含笑望着两人的李瑾玉。
程湘立马上前。
“李先生。”
轻灵的音乐入耳,她不敢太大声,又怕他故作听不见。
幸好,李瑾玉侧眸,语气同她一般客气,“程小姐?”
程湘将手牌递给李瑾玉,信口胡诌,“过几天是寒声的生日,阿辞想替寒声做慈善,我这个做嫂子的,代为取画。”
眉长眼冷,嘴角噙笑,李瑾玉并不信。
“我带你去。”
现在还没到领画时间,并且这事轮不到李瑾玉做。
但李瑾玉觉得,程湘值得他跑一趟。
横穿草坪,乐音渐渐渺远。
程湘跟着李瑾玉进了画作陈列的画室,站在门口,眼见李瑾玉提起那一千两百万。
待李瑾玉走近,程湘伸手,笑意盈盈,“多谢。”
长指扣紧画框,李瑾玉目光凌厉,“程湘,这是薄寒辞送你的,对吗?”
程湘镇定,“李先生是说,你画的是我?”
她不挑明,买的人装不知道,就算了。
倘若李瑾玉承认,她可以告他侵权。
“倒也不是。”李瑾玉不再为难,将画框塞到她手里,“有点沉,需要我帮你运到车上吗?”
小脸冷俏,“不必。”
等她抱着画转身,李瑾玉定定站在原地,声音轻挑,“要是星月知道,即便她盗取你的童年,阿辞也被你迷住,会不会很生气。”
所谓的童年记忆,她不信。
沈星月和薄寒辞注定结婚,她也是薄寒声的妻子。
因此,她没给李瑾玉半点回应,咬着唇抱着沉甸甸的一千两百万离开。
薄家别苑。
程湘将画放在茶几上,纤细的身子缩在沙发上,仔细端详。
不一会儿,赵姨端着热腾腾的海鲜面到餐厅,“少奶奶,来吃面。”
“谢谢赵姨。”眼神掠过画作,她说,“明天辛苦找人把这画挂在客厅。”
她回来时已经十一点,薄承礼早早睡着。
没想到,薄寒声更晚。
裹在被子里的程湘听到响动,倦倦睁眼,等他。
窸窣声,骨碌声,哗啦啦的流水声。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困倦的程湘险些再次睡着,男人掀背将她揽进怀里,过凉的手温惊醒了她。
她翻个身,小脸枕着他胳膊,素长的手指戳他心口,“这么晚?”
“有些忙。”
他说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