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落在肩头,携着极具侵略性的烟草味,裹住尚存一丝清明的程湘。
“你认识我。”指甲嵌入掌心,程湘轻声道,“借我手机。”
音色缥缈,身段柔软。
此刻的程湘,连头发丝都透着一股柔弱。
肖丛不敢怠慢,哄薄寒辞的心思却坚若磐石。
大手揽住她,肖丛稍一用劲,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迈出洗手间,“你配合我,我不伤你。”
笃信程湘不会乖顺,他随之恶狠狠地威胁,“我想玩,只会比陆明镜更放肆。程小姐,你不会想挑战吧?”
头重脚轻。
意识飘忽。
程湘在他怀里颠着,费劲想要挣开双眸,却如坠梦中,脑海开始切换或陌生或熟悉的场景。
她分不清真假。
肖丛的声音虚虚实实地盘旋耳畔。
当肖丛旋开门后,更多的声息钻入耳蜗,程湘忽的伸手攥住肖丛的衣领,气若游丝,“你,是肖丛,我认得你。”
登时,肖丛心头一凉。
程大小姐铁定是个记仇的,而且是寒声哥的妻子。
这次阿辞承他好意还好说,假如阿辞不要,他三个人都得罪,里外不是人。
因着对薄寒辞武力心存敬畏,肖丛滞住脚步。
“哥,该走了。”带头守在门外的肖洋提上西装,盖住程湘半张脸,提醒肖丛。
总归一心为薄寒辞好,肖小爷一咬牙,不管不顾地猛撞南墙了。
反正没有退路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几乎明目张胆地带走程湘。
恰好药劲上涌,程湘耳边轰鸣,无力求救。
再度清明时,肖丛已抱着她进了某个金碧辉煌的总统套房。
光亮刺眼,程湘揪住他的衣领,“你放我走。还来得及。”
掰开瓷白的玉指,肖丛把人扔在纯黑的被子上,眼见黑白交错的盛景,喉结滚动:“他快来了。”
甩下这句于程湘不知所云的话肖丛马不停蹄地离开。
关上门,肖丛背抵着墙,长长吁了口气。
稍觉解脱,他低头给薄寒辞共享微|信:阿辞,我偷了老爷子的藏酒,我们一起干了。
对方秒回:没空。
肖丛盯住薄寒辞冷漠无情的两个字,咬牙切齿地,差点拿手机砸墙。
为不辜负他一番付出,最终忍着胸腔内乱窜的火气,飞快打字:阿辞,老爷子逼婚,我跟他就差打起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顾明珠。
“我从来都不喜欢顾明珠。”
肖丛看着这后半句,忽然轻轻笑了。
一分钟过去,薄寒辞没回复,更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肖丛每一秒都觉得煎熬。
倘若薄寒辞真不来,他还得把程湘送到医院或送回寒声哥手里。
中了陆明镜的药,不管不顾,等于送了她的命。
漫长的十分钟过去。
手机震动。
肖丛眼前一亮,果然看到是薄寒辞:我在楼下。
不受控制的,肖小爷笑容放肆,内心狂喜:阿辞还是在意我的!
生怕和薄寒辞撞上,肖丛躲进逃生楼梯,微|信上做戏做足:我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风景。
一出电梯,薄寒辞看到肖丛矫情兮兮的回复,神情漠然,径直走向房门——肖丛估计真跟家里闹得厉害,精神已经错乱。
这总统套房是他们常聚的地点之一,因此密码共享。
薄寒辞进去后摸黑换鞋,半分讽刺,“顾明珠再不好,都能为你拼命。你这点本事,怎么跟肖叔闹?”
不见肖丛吱声,他当肖丛心虚,熟门熟路走进卧室。
伴随着“啪嗒”的一声。
暖色的光亮充盈。
不用适应骤亮的光线,他第一时间看到玉体横陈的程湘。
面色薄红。
过大的西装和皱起的裤子交错落在地毯上。
她应该踹过被子。
从来整齐的黑色被子此刻团在床脚,纤细的脚踝搭着。
顺着莹白的脚丫,他可以看到角度完美的长腿。
她是冷白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