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眼底的轻蔑,刺痛了陆明镜。
双指捻了捻,陆明镜眸色幽深,“湘湘,这是你逼我选择玉石俱焚这条路的。”
“我不怕。”程湘无惧,扬起小脸,与他对视。
相恋的时光已如隔世。
程湘清清泠泠道,“陆明镜,我从没逼过你。”
我没逼你用情换报仇。
没逼你将程霜这一棋子使得淋漓尽致。
没逼你迷住李轻轻。
更没逼你犯贱。
暖色灯光下,男人俊朗的面容染上灰败之色,身子却仍昂然如松柏,程湘不耐烦地问:“让开吗?”
丁一。
薄寒声。
当下,没一个他该硬拼。
包括如今对着他冷眼冷心的程湘。
明知道是自取其辱,他还是站在薄寒声的车前;明知道她会不假思索地拒绝,他依然问出了他曾经真心想过的假设。
算了。
陆明镜抿唇,笑意潋滟、狂肆。
“湘湘,祝你幸福。”
程湘忽觉毛骨悚然,勉强维持如常面色,上车,坐回薄寒声身边。
晃动的车灯照射,顶着车头的男人,突然之间不见了。
丁一立刻踩油门。
薄家别苑。
主卧。
程湘服侍薄寒声洗完澡,卷过偌大的白色毛巾,整个盖在他的脸上,粗狂地抹走水珠后,掖出个小角,细细擦拭。
他英挺的眉毛。
漆黑如墨。
他长度不亚于她的睫毛。
他纵横大半张脸的疤痕。
亮如白昼的浴室内,程湘目光似水,专注抚过疤痕沟壑之处。
擦着擦着,她忽然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