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林子衿眼睛一瞬不瞬地看他,生怕错过一点微表情。
“是。”
意外的是,薄寒声没犹豫,没推诿,坦荡承认。
竟然是!
得到答案的林子衿,仰头大笑。
足足笑了五分钟,嗓子发疼,林子衿才停下,指尖抹走眼角的碎泪,她恨恨地看他。
似乎猜到他是谁。
又仿佛没猜明白。
反正对她来说,不重要。
“啪”的一声脆响,意难平的林子衿,终究狠狠扇了薄寒声一巴掌。
疤痕剐蹭掌心,她却痛快异常。
“我恨你!”两眼泪花,林子衿深深地道,“我恨极了你!你就不怕我转眼告诉程湘?告诉所有人吗?你怎么敢!怎么敢!”
我原来以为,薄寒声真的不爱我了。
那我能不恨吗?
也正是现在,林子衿忽然发现,她对薄寒声,无论是眼前的“薄寒声”,还是过去的薄寒声,都不再爱了。
她只是执着于被错过。
执着于被放弃。
比起在这煎熬,她更想下楼,穿过前庭葱茏草木,走出高高的铁门,扑进等在榕树下的周岩的怀里。
永远等她、爱她、宠她的周岩。
看到男人眼里涌动的暗流。
林子衿居然可怜起他。
心情几起几伏,林子衿沉默半晌,慎重地说:“谢谢你,替他活着。”
薄寒声仍旧岿然不动,似是倦极了,重重合上眼。
林子衿亦是归心似箭,不再说旁的,转身离开书房,步履匆匆,闫浩都跟得吃劲。
当闫浩看到林子衿迫不及待地在别苑大门外与周岩拥吻,便悄无声息地撤退。
闫浩还走没走到里门,就收到薄寒声的短信:我睡了。
于是风中凌乱的闫浩,回了家。
其实,薄寒声怎么睡得着?
他侧躺在程湘身边,关了炽白的中央水晶灯,开了光线柔和的壁灯,静静看她被暖光氤氲的睡颜。
看着她,那些胸腔内横冲直撞的躁动,渐渐疲倦、消散。
哪怕仅仅这一秒,她在,他也能寻到些慰藉。
兴许做了噩梦,程湘翕动唇瓣,低喃了声“疼”。
指腹抚平她皱起的眉心,他轻轻在她眉毛处盖章。
“程湘,我爱你。”
程湘若是醒着,定然会搂住他,娇软迷糊地回:“我也爱你。”
可惜,她睡着了,小嘴微张,含糊不清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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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薇薇一周之约到期之日。
程湘清早睁眼,便有些焦躁。
不管是在北城的晏沁绯,还是在榕城的步薇薇,她都找人盯紧,却没发现一点那孩子的踪迹。
想到也许真的濒临“薄寒声、儿子”二选一,她转过身,压进薄寒声的臂怀。
薄寒声是等她搀扶、照顾,不想迎来的这么生猛的投怀送抱。
两手本能地托住她的腰,生怕她的腹部被挤压,“今天怎么回事?”
大脑飞速掠过她的种种。
不是星芒决赛。
程氏正常运转。
孕检一切如常。
薄承礼病也好了。
程湘对上他漆黑如星夜的眸,带着点微茫的起床气,娇气地说:“我今天,特别、特别喜欢你。”
稍稍用力。
位置翻转。
两手撑在枕头上,他俯瞰她微红的小脸,“只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