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就在靳浅意怀里,可以聆听靳浅意说话时的心跳,她知道,靳浅意有多么需要被肯定。
也许,靳浅意的身心,此时此刻,尚未全部剔去靳西城的印迹。
但靳浅意的决定,是出于真心。
靳浅意需要的,是时间,和信任。
程湘想,这番话,浅意会在她将睡未睡时说给她听,未必会坦诚相见地告诉邵琛。
于是,她收紧胳膊,话音沉沉,“浅意,我相信你。”
随即,她又补充:“浅意,新婚快乐。”
察觉到程湘热切的真心,泪意尚存的靳浅意,发自内心地笑了:“湘湘,我们睡吧。”
“嗯。”
靳浅意的卧室外。
靳西城抽了第七根烟,听到靳浅意那句“是邵琛,收容了狼狈不堪的我。我既然选择嫁给他,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爱除他以外的男人。”
烟烫了手,灼了心。
阿辞和肖丛懂他,帮他照顾狐朋狗友,让他有机会像个变t态一样守在靳浅意的闺房外,窃听靳浅意和程湘的秘密。
他听力好,是在做卧底前,特意训练过。
卧底次数多,他这方面,越练越好。
他从未想过,他会用这个秘密,偷听靳浅意的秘密。
靳西城是了解靳浅意的。
每每她要放弃,他都能敏锐地察觉到端倪,并且不挽留。
可就在新婚前夜。
一切都要尘埃落定的前一晚。
他疯狂地想她。
想她刚被领进靳家时脏污倔强的模样。
想她每次偷偷摸摸给他送吃的胆小样。
想她长大以后次次孤勇地为喜欢他抗争时的绝望。
记忆如潮水。
诡异地定格在棉岛的那艘破船上。
他从醉鬼手下救出她,怕极了她被秦霄发现丢了小命,狠心关了她三天三夜。
他终于去找她时,她说了什么呢?
无视烫手的烟蒂,靳西城认真地回想。
她软绵绵地说:哥哥,我饿。
反而是他愤怒了,失态地问她:你喊我什么?
靳浅意一如今晚,温柔而坚定:哥哥。
那时候,他非常想说:别他妈喊我哥哥,我从来不想做你哥哥。
他也想结束跟贺小姐的婚约。
可是他通通没有做。
他如往常般,克制真心,让她吃东西。
后来,她摸着后颈,哭着说:这里被那个人亲过,没洗,脏了。
他彻底疯魔,一寸寸地亲吻。
要不是她突然推开他,他撞到水桶清醒了,他恐怕已经跟她亡命天涯来了。
没什么不好的。
以后仍是做卧底,还要做一个合格的丈夫。
比起来,亡命天涯,还多了自由肆意。
他和靳浅意有那么多的记忆,可他独独对这段印象深刻。
也许,这是唯一一次,他有勇气回应她。
甚至冲动到,想先斩后奏。
往事如烟。
靳西城终于扔了烟蒂,拿出手帕,摸黑捡起一截截烟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