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不敢深想。
薄寒声包紧她柔软轻颤的手,“我们一起。”
转眼,暮色四合。
形色匆忙的大汉,走进破旧的一幢小楼,将捂了一路的小孩扔在地上,献宝似的跟白秀说:“白姐,这次抓了个有钱的。脖子上一块玉,我一看就价值不菲。”
将匕首插d进木桌,白秀啐一口唾沫,打脸粉雕玉琢的薄承礼,“确实有钱。他父母,外地客?”
大汉说:“对,那男的坐轮椅,救不了!”
残疾人?
白秀猛地恍惚,再仔细看了眼薄承礼,又看不出什么。
大汉继续殷勤地问:“白姐,这人,是联系父母要赎金,还是卖了?”
“等等。”
白秀翻了翻手机,各个需求。
有对要男孩的客户,出价极高。
白秀比了个数,问大汉:“二狗,他们多有钱,能为这孩子出这笔赎金吗?”
二狗回忆薄程夫妇的穿着气度,“有可能。”
“那先看看,看这对夫妇是不是够老实。”白秀拔出匕首,“你做得干净吗?要是出事……”
二狗立马说:“干净!必须干净!”
白秀厌烦地摆手,扫了眼地上昏迷的薄承礼,“把他带走。”
“得嘞,姐。”
“你没事吧?”
薄承礼昏睡间,听到一道细细的关怀。
吃力地睁眼,他隐隐约约看到一张比他瘦了很多的脸。
“你是谁?”
薄承礼没什么力气,声音嘶哑,再加上害怕,还有些颤音。
星星扶起薄承礼,将冷了的饭菜推到他面前,“快吃。”
地下室黏湿阴冷,且光线昏暗。
幽幽的灯光也不给力。
薄承礼甫一看清,眼泪就吧嗒吧嗒滚落,抽抽噎噎喊“爸爸妈妈”。
星星虽然比薄承礼瘦小,但他在这里受尽折磨,足够冷静。他小大人似的轻轻拍薄承礼的后背,“别哭,哭了,他们会打你。你先吃饭,好不好?今天他们给了鸡蛋。”
星星记得程湘的巧克力。
薄承礼穿了那天的棉袄,因此星星也记得薄承礼。
想到巧克力,星星忍痛摸出最后一颗他准备珍藏的巧克力,脏兮兮的小手递到薄承礼面前,“你看,这是你妈妈给你的巧克力,吃了,就不哭了,好不好?”
看到熟悉的包装。
薄承礼抹了抹眼泪,眨巴着眼,认真端详星星。
好像记起来了。
又好像没起来。
但他一把抓过巧克力,笨拙地剥开糖纸,急忙咬一口。
熟悉的甜味刺激着味蕾。
“哇——”
下一秒,薄承礼再次哭出声。
他明明在玩糖人。
再等一会,爸爸妈妈也会有。
他们还会一起玩,爸爸偶尔会对他笑,妈妈会抱他。
为什么,他会在这样陌生又肮脏的地方?
星星听到哭声,连忙捂住薄承礼的小嘴,“别哭。他们会来打人的,知道吗?”
“唔唔。”
薄承礼呜咽两声。
星星试探松开,发现薄承礼只是默默掉金豆子,垂下手,将冷饭冷菜推到他跟前,“听哥哥的,吃饭,好不好?”
“为什么你是哥哥?”薄承礼有巧克力果腹,对残羹冷炙提不起半点兴趣。
星星答:“我叫星星,我应该有五六岁。”
“我六岁。”薄承礼说,“我叫薄承礼,我应该是哥哥。”
星星说:“现在是我照顾你,所以我是哥哥。”
薄承礼小嘴一撅,想起爸爸妈妈又委屈了,可怜兮兮地问:“他们为什么抓我?”
星星一直被关,看多了身边的小朋友的遭遇。
有的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