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听了个大概,“争”这个字倒是听得分明。
果然,是为遗产?
窗外晚霞满天,程湘囫囵将针线抱进怀里,上楼。
薄夫人哪里顾得上她?
想到薄煜丞要争抢本该属于阿辞的一切,薄夫人就心惊胆战。
薄煜丞是薄寒声的父亲。
这两个人,会不会早就串通一气。
这些年,薄煜丞做什么狗屁的西西弗斯,红确实红,钱也赚了不少,但终究上不了台面。
她没放在心上。
可如果,薄煜丞假装当成不了气候的超模,既给薄寒声积攒资本,又让她放松警惕呢?
现在,他正在见老爷子。
老爷子神志不清的,被诱骗改写遗嘱怎么办?
薄淼淼也是个白眼狼,祁凉就能收买这小丫头,薄煜丞这段数,自然轻易拿下。
薄煜丞为儿子忍气吞声,这些年,冷眼旁观她折磨薄寒声,也说得过去了。
她越想,越觉得薄煜丞忍了三十年,为的就是在今天,彻底打败她,和她的阿辞。
她,就会再次,沦为他的囚徒。
A国地下室的鞭刑场面,犹在眼前,她猝然站起,冷汗涔涔。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阿辞这个傻孩子,火烧眉毛都不知道着急,她不能袖手旁观!
再次回神,她已经站在楼梯口,俯瞰漫长的楼梯,她转身,目光落在走廊尽头,老爷子的房间。
进去。
破坏他的计划。
薄夫人心里的一道声音,如是呐喊。
薄夫人步履匆匆,眼神胶着那道木门。
忽然,腰间横出一只手臂。
她吓得不轻,登时要尖叫。
下一秒,嘴也被一股温热堵住。
只发出了细若蚊蝇的呜咽声。
对方来势汹汹。
几乎瞬间,将她带进了她的卧室。
她不喜强光,窗帘拉得牢牢的。
此刻日暮西山,他不开灯,自然漆黑一片。
寂静中,他的心跳声炸开在她耳畔。
除了薄煜丞,还有谁这么高?
除了薄煜丞,谁会这么胆大包天,大白天就敢把她拉到私密的房间!
熟悉,厌恶,恐慌。
种种情绪袭上心头,薄夫人颤抖着,重重呼吸着,却保持沉默着。
轻挑的长指勾过她的胳膊。
薄煜丞戏谑:“秀秀,怕我像上次那样,依家法打你?”
“秀秀”,这久违的称呼,成功令薄夫人作呕。
寒意从脚底冒起,霎时侵占四肢百骸。
她抖如筛糠,为阿辞,强忍惊悸,“小三,你见爸,都说了什么?”
“呵。”
一阵嗤笑后,薄煜丞抱住沈文秀,弯下腰,薄唇贴上她耳垂:“是不是,你为了你的阿辞,为了薄煜焕跟你的唯一血脉,可以付出一切?”
“你又发什么疯?”薄夫人惊骇万分。
薄煜丞嘴角轻勾:“我早就疯了。”
在他疯狂地喜欢这个女人。
她却眼里只有薄煜焕时,他就疯了。
为了得到她,他可以不择手段!
他都可以让薄煜焕去死。
还有什么做不到呢?
三十年前,他骗了她的身体,让她为他生下了薄寒声。
老头子警告,薄煜焕教训,他再碰不了沈文秀,那又如何?
他布谋多年。
终于,这一秒,他将她桎梏在臂怀,等待她的臣服。
“你到底要做什么?”
前尘往事占据脑海,薄夫人瑟瑟发抖。
口鼻都是他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