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夫人也笑了,“你不愿意吗?”
素颜之下,眼角细纹特别明显。
却看得薄煜丞,心生旖旎。
至今,他都说不出为什么在青春懵懂时,就惊世骇俗、惊天动地地喜欢沈文秀。
那个年代的美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一颦一笑皆是诗。
在他反应过来时,他对她的执念,已经疯魔。
再次得到她前,他把三十年的隐忍、绸缪、寡欲归于求之不得。
可这一秒,他抱着她,看着且恨且怨且忍,没有一丝厌倦。
他爱她的全部。
包括她老去的身体、容颜,以及那一颗心。
“我愿意。”
薄煜丞说完,狠狠啜了她锁骨一口,才去给薄老爷子打电话。
挨了一通骂,然后格外舒爽地再次沉溺温柔乡。
因此,程湘找了圈回到餐厅,不等汇报,薄老爷子就说:“湘湘,你不用再找薄煜丞了,臭小子不声不响,又回A国了。”
程湘:“……”
深夜。
薄承礼睡得不安稳,闭眼起床,蹑手蹑脚去了趟洗手间。
洗完手,他清醒了些,脑子还困顿,眯起眼,慢悠悠往床边走。
猛然发现,薄承星不在被子里。
小萝卜丁瞬间被吓醒,小脸上的肉颤颤的,惊慌失措地翻开被子,可翻了个遍,都没见弟弟!
完了完了。
他看丢弟弟了。
薄承礼愧疚得很。
金豆子登时吧嗒吧嗒掉。
哭了好一会,他揉了揉微红的眼睛,穿上毛绒拖鞋,去敲主卧的门,用猫儿似的哭腔喊:“爸爸,妈妈……”
弄丢弟弟,他愧疚、害怕至极,根本不敢大声。
饶是微弱的声响,仍是惊醒了好梦的男人。
门很快开了。
小学生渴盼的是程湘,这样他就可以扑进香香的怀里,撒娇、哭泣,求得原谅。
偏偏,出现在微弱光线里的,是他总铁面无私的爸爸。
薄寒声没戴面具,就露出狰狞的伤疤。
因为是爸爸,小学生也不怕,可他没有程湘抚摸、亲吻残缺的勇气。
薄寒声示意小孩安静,出门时看了眼绒被里酣睡的程湘,才放心关门。
他抱起薄承礼,“你妈妈需要休息,我们去你房间。”
受宠若惊的小团子,软软糯糯地应:“好。”
经过薄夫人病房时。
薄寒声敏锐地听到一些诡异的声音。
跟靳西城一样,他也接受过特训。
此刻他听见的声音,薄承礼并未听见。
薄寒声停了会。
小学生好奇地抬头,光线昏暗,他看不清亲爹的表情,只觉得寒气森森:爸爸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出,再想到失踪的星星,他立马耷拉下小脸,什么都不敢问。
良久,薄寒声捞紧小学生的手,爆出青筋,终于转动轮椅,继续往前。
两人进小学生的卧室。
“你怎么了?生病了?”
薄寒声问得淡漠,听不出什么关心。
小学生这会儿也顾不上伤心了,老老实实地说:“爸爸,弟弟不见了。我起来嘘嘘,醒来就没看到弟弟了。”
薄寒声靠近床边,严峻的目光四处打量,在窗户、阳台两地停留得格外久。
“你什么都没听见?”
小学生点头:“爸爸,我没听见。我错了……”
小孩满脸歉疚的认错。
他再铁石心肠,在此刻,也生出些慈父心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