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从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骄矜飞扬的程大小姐。
却拼死要生下他的孩子。
她就算放弃他,也不会放弃孩子。
“说你的条件。”
蓝甜儿喜不自禁,字句清晰地说:“徐芳荣想抢走我的孩子,应儒时也囚禁我,也想对我孩子下手。程湘说过,会帮我假死。这不够,我还想要新的身份,想要你的庇护。”
最好,徐芳荣和应儒时,永远滚出她的生命。
男人都是狗。
好好养大孩子,才是她最后的寄托。
“可以。”薄寒声爽快答应后催促,“程湘在哪?”
薄程夫妇的传闻,从一开始第四任妻子做不了多久,到铁面无私的薄五爷成了宠妻狂魔,都是传言罢了。
此时此刻,她跟这个让她发自内心害怕的男人谈判,却能深深感受到他对程湘的爱。
不是应儒时那种自私的、随时可以割舍她的爱。
也不是应鹤年那种贪图年轻、鲜嫩,一时荣宠的爱。
是真正深入骨髓、铭心刻骨的爱。
她也许余生还会有一丝期待的爱。
察觉到男人不悦的目光,她立刻说:“我带你们去。”
“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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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月中间睡了两个小时,几乎整夜都在折磨程湘。
每每鞭子都对准她隆起的肚子。
享受她的战栗、挣扎后,又轻转方向,直直落在程湘的双腿、手臂、肩背。
晨曦漏进缝隙时,程湘头发汗湿,右脸有一道明显的长长的红痕。
她已经不记得这几乎毁容的一鞭落下,有多痛。
沈星月癫狂起,她就被这种痛折磨,已然麻木。
因为她忍住不喊痛,贝齿咬紧唇瓣。
下唇早就破皮出血。
衣服被汗水浸透,又被体温烘干。
她唯一庆幸的是,她肚子没疼。
也许是,宝宝也很想见到她和薄寒声。
沈星月终于累了,扔下鞭子,坐在台阶上大口大口呼吸。
程湘松口气,提着口气,不准自己晕。
架不住意识昏昏沉沉。
她忽然看到苍翠的山林里,云山雾绕,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和羸弱安静的小男孩正在嬉闹。
小女孩机灵乐天,主要是她在逗小男孩。
小男孩显得郁郁不得志,应该是喜欢小女孩的,总绷着小脸到忍俊不禁,最后看小女孩的眼神都温柔起来。
转瞬,四周响起了尖叫声、奔跑声、哭泣声……
齐齐迸发的嘈杂散尽后,她听到一个甜糯的小奶音:小光头,跟我走。
程湘蓦地睁眼!
这场半梦半醒的梦,她再没有忘记!
甚至连细节都清楚地记得。
她隐约想起,她偶尔会做这样一个模糊的梦。
从未深究。
沈星月的歇斯底里和虐打,竟然奇迹般打开她记忆的开关。
她起来了。
原来。
她是“小团子”,而薄寒辞也是她潜意识记了很多年的“小团子”。
那又怎么样。
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
当年她痛失儿子,如今被祁凉、李瑾玉轮番威胁,此刻还被沈星月折磨,罪魁祸首都是薄寒辞!
她惯常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从父亲骄纵当薄寒声宠爱。
可那个孩子一天不回到她的身边,一天都是她的软肋。
孩子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