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沁绯微微挑眉,施施然放下茶杯,朝程湘压眉浅笑,“湘湘,我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的。”
故弄玄虚的模样,真令人讨厌。
客观来说,晏大小姐方方面面都很优秀,无可指摘。
偏偏,喜欢她的薄寒声。
程湘轻笑:“洗耳恭听。”
晏沁绯倾身,动作幅度大极,几乎砸进程湘怀里,程湘下意识避开,但她就定在相距咫尺的地方,嘴唇靠近程湘的耳朵。
“林弋弋,也就是薄承礼,根本不是薄寒声的儿子。”
程湘将信将疑——
林子衿说林弋弋不是她的孩子,所以扔下林弋弋重新找到了幸福。
现在晏沁绯又说林弋弋不是薄寒声的孩子,难道这孩子是凭空冒出来的?
晏沁绯之前心虚,怕被薄寒声报复,安安分分待在榕城。
现在冒险回到榕城,总不能揣着个假秘密吗?
心里尚且存疑,程湘面上从容淡定,“所以呢?即便承礼不是寒声的孩子,他也姓薄,是我跟寒声的孩子。”
薄家能容得下薄承星,怎么会容不下薄承礼。
薄老爷子回到榕城修养,既是为见旧友,也为儿孙满堂,承欢膝下吧?
晏沁绯忽而绽放笑容,“湘湘,你可真是天真。你不会想说,薄承礼和薄承星没什么区别吧?我告诉你,区别是什么。如果薄承礼是寒声的孩子,那他所能得到的遗产,会远超你的想象;可若不是,那他和薄承星一样,只会象征性得到一笔资金。”
程湘蓦地抬眸,冷然审视晏沁绯:“你怎么会知道?你有什么目的?”
作为外人,晏沁绯对薄老爷子的遗嘱格外在乎,似乎也更了解其中门道。
程湘不得不承认,晏沁绯说得有道理。
有血缘关系的曾孙,与被领养的曾孙,分量是不一样的。
于她,薄老爷子的遗产并不重要。
可对薄寒声来说,每一个劣势,都可能会毁灭他多年经营。
“我跟寒声说,他让我回来,方才的话,我就不会跟爷爷说。”晏沁绯直起身,拧了拧眉,拿起茶杯喝了小口,忽然嗤笑一声,“事关你。他总是那么容易退让。”
为什么事关她?
不等程湘想明白其中弯绕,又听晏沁绯说:“可我好不容易回到榕城,怎么甘心无所作为呢?我已经告诉爷爷了,爷爷的意思是,等寒声回来,亲自找人做亲子鉴定。爷爷对薄家子嗣血脉十分严谨,他会找不同医院机构做鉴定,结果彻底出来,大概要一周。”
薄老爷子这些年都在A国,可他在榕城做过教授,想必桃李满天下。
人脉还是可以的。
他要找,必然分散,且不让任何人动手脚。
这样也好。
至少结果真实。
下一秒,晏沁绯的声音再次响起:“湘湘,这一周,我都会住在家里,陪你、照顾你。”
程湘:“……”
怒极反笑,“晏沁绯,当初我不在,你占据这里,都没有引起薄寒声的注意。现在你拿个所谓的惊天秘密换取七天,你真以为能让他高看你一眼?”
“或许呢。”
晏沁绯眼神迷离,竟有丝缕忧伤。
当然,程湘绝不同情,反而十分警惕:也许,她又在酝酿什么阴谋。
两人无声对峙、剑拔弩张之际,薄寒声回来了。
程湘端坐沙发,不屑在晏沁绯面前表现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