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湘忽然想起,她很久没有见丁一了。
她肚子渐大,就不爱走动了,何况她俨然到了创作瓶颈期,去“暖冬”没多久就不了了之。
没有“暖冬”这个纽带,她基本都是等丁一回复调查进度。
如果她不急,不问。
他们就可能十天半个月不联系。
从来都是这样的。
只是没想到,这次,丁一会这样浑身是伤的出现在一张照片里。
丁一遇到危险了。
眼波颤颤,程湘加速抖动信封。
一张柠檬黄的信纸滑落。
程湘扔开信封,抓起信纸,用力到指甲泛白。
信上的字迹潦草,大意是想要他放出丁一,就去只身去丛绿度假山庄找她。
报警。
或者带任何人,都会撕票。
眼角余光是记录丁一血红伤口的照片,毋庸置疑,但凡对方动了狠念,丁一很可能……
不行。
丁一不能死。
不管这个人是谁的仇人,丁一都不可以死。
既然信送到她手里,对方是谁的仇人,她心里有数。
她叠好信纸,想要藏起,发现反面下半页有一句补充:我是祁凉也是薄寒声,不来见我,将会发生比失去丁一更可怕的事。
视线凝在“我是祁凉也是薄寒声”,她思绪纷飞。
薄寒声是她的丈夫。
她日夜陪伴的薄五爷。
因他在薄家生存艰难,必须步步谨慎,所以他有个必要时的替身樊映荣。
樊映荣还有个深爱的步薇薇。
虽然离奇,但都能解释。
祁凉一再说自己是薄寒声,又是什么意思?
一次是荒唐。
两次就是强调。
程湘眯起眼,深入思考:莫非,祁凉其实是薄家的私生子,按照年龄,他才是薄青松的长孙。他几次三番想说的是,他才应该拥有薄寒声这个名讳?
如果是这样,祁凉和薄淼淼岂不是……
“少奶奶。”
闫浩打水回来,打断了程湘的遐思。
远远看到错乱的信封信纸,闫浩难得调侃:“少奶奶,是少爷的情书?”
自从少爷冲动娶了程大小姐,就一直在崩人设。
现在,少奶奶孕后期住院,随时都可能生,少爷做一些小男生喜欢的塞情书这些事,也不足为奇。
程湘努力自然地用胳膊压住那张血腥的照片,抬眸,话音严肃:“闫浩,你想办法调一下医院的监控。这封情书,是别的男人寄给我的。”
谁敢撬少爷墙角?
细看未施粉黛却仍美得叫人移不开眼的程湘。
嗯,应该还是有美色至上、主动找死的人。
既然程湘也为这封情书困扰,告诉少爷也会让他揪出送信的警告警告。
“好。”
程湘目送闫浩的背影,在心里说了句对不起。
等门关上,她飞快换下病服,鸭舌帽压住如缎青丝,全副武装离开病房。
闫浩经过交涉,总算获得允许,他没看清塞给护士信封那人的脸,反而在隔壁实时监控发现酷似程湘的身影匆匆离开医院。
再回忆进门时程湘细微的、不自然的表情,也许不是出于困难所谓的情书,而是在预谋什么。
闫浩暗叫不好,当即冲回病房,果然不见程湘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