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上一次一起睡觉的经历称不上好,但这会儿并没有人提,如果不是那么巧一起忘了,那就是他们其实谁都没有把那时对方的反应当真。
而都没有当真的结果就是——
过年这几天的晚上,小区里总有人放烟花。冲天礼花炸响的声音,汽车警报还有狗吠,混在一起,力争让方圆几里内所有的人都能感受到几乎要击穿耳膜的新年气象。
傅闻声心不平气不静地靠坐在床上看闲书。
乾和之洗完澡进房间的时候,偷偷锁了房间门。他走到床边,半蹲下来,头从傅闻声的胳膊下面钻到傅闻声两臂之间,然后爬上去,反坐在傅闻声的腿上。
四目相对,一双期盼,一双游离。
乾和之坐得不稳,就伸手搂住傅闻声的脖子,向前蹭坐了一点。他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明显的热汽和些微潮意,皮肤有一点黏黏的,弹弹的。
乾和之的呼吸有一点乱,他小声地问傅闻声,“我可以到律所去工作吗?”
“目前没有适合你的岗位。”傅闻声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乾和之提前想过了,所以他很快就说出了对策,“项齐哥不是说我可以到人事部工作吗,”他特意补了一句,“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人事部的。”
傅闻声稍微回忆了一下,才说,“人事部去年刚招了两个毕业生进来,现在暂时不缺人。”
第一个对策就失败了,乾和之不太开心,他的办法都是从项齐那里偷来的,“那秘书呢?我可以当你们的秘书。”
“我们不需要秘书,最多是需要助理。”傅闻声给他解释,“但应聘律师助理也是需要法律背景的,很遗憾。”
傅闻声说“很遗憾”的时候,乾和之有种他真的在事务所面试结果被当场通知不合格的错觉。这让他有点委屈,因为他平时上课和考试都很用功的来着。
乾和之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在面试,而是在敲傅闻声的后门问可不可以让他进。项齐都说了是“家族企业”了,傅闻声居然还这样拒绝他。
无情!乾和之盯着傅闻声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看,像在看害他失去工作的罪魁祸首。他越看越想越生气,他决定要让傅闻声知道他的厉害,于是照着傅闻声的嘴唇猛地啃了上去。
他们的距离很近,乾和之的动作又突然,傅闻声没可能躲开。而乾和之这一嘴并没把傅闻声怎么样,反倒是他自己的嘴唇被磕破了。
“呃啊。”乾和之退开了一点,手掌贴了贴自己的嘴,然后挪开,看到有血。他刚想对傅闻声卖可怜,抬起头,就看到傅闻声的嘴唇上也沾了血。
傅闻声的头稍微偏开了一点,眉头紧皱着。他用食指关节抹了一下嘴唇,没注意,把血迹抹到了外面,看起来像一个不羁的坏男人。
乾和之第一次见傅闻声这个样子,整个人像通了电似的抖了抖。他的呼吸变紧了,大脑也变得空白,只有小角落里生出了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做点什么。
但乾和之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因为无形中有一层压力似的膜牢牢地覆在他的身上,把他密实地压在了原地。
很快,他脑袋里的那个声音膨胀得越来越大,把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挤了出去,让他没法考虑前因后果,也让他所有的动作都变成本能。
他凭着本能再一次靠近傅闻声。
傅闻声后退,直到后背撞到床靠上。乾和之还在靠近,傅闻声侧了一下身体,乾和之追着压了过去,他们就一起倒进了被子里。
乾和之趁机对准了傅闻声的脸,结果被傅闻声用手掌抵住了额头,半点没法下降。他用力到脖子都红了也亲不到傅闻声的嘴,半是撒娇半是不甘心地扭动身体,然后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了动静。
傅闻声松了手,不耐烦地说,“下去。”
“哦,哦。”乾和之先是下意识地按照傅闻声说的去做,但他刚撑起身体,又犹豫了起来,下一秒,他重新坐到傅闻声的腰胯处,喉咙里还溢出一声没有控制住的细细的哼。
傅闻声皱眉皱得更厉害了。
乾和之的腰像是支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傅闻声身上倒。他的手攀在傅闻声的肩上,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已经变得通红。
“赶紧起来。”傅闻声的声音有一点不明显的哑。
乾和之像是没有察觉到傅闻声的不耐烦,看向傅闻声的眼神里甚至有明显变味的期待,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我帮您吧…”他边说,右手边往身下探。
傅闻声一把抓住了乾和之的手腕。两个人的体温都很高,傅闻声的手要更烫一些。他呼出一口气,然后直接把乾和之掀到了床上。
乾和之仰面倒进被子里的时候,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的视野天旋地转,心也像烟花飘在天上。他想到冯远以前发给他的那些东西,他有一点想叫。不是害怕,是兴奋得。
但想象中的压力并没有到来,他的视线范围里只有天花板,而且他还感觉到床上的重量明显一轻。他攥着身上的睡衣,略带疑惑地看向边上,结果看到傅闻声在穿衣服。
乾和之“噌”地一下坐起来,“您穿…换衣服…干什么啊…”他爬到床沿,想拦住傅闻声,手却不小心摸到了傅闻声侧腰的位置,“…您要去哪儿?”
傅闻声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等他重新动起来的时候,他穿衣服的动作几乎算得上粗鲁了,因为乾和之在边上几乎能听见衣服线头崩裂的声音。
傅闻声穿上套头卫衣后,头发变得有一点乱,他也只是很随意地拨了一下,然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头也不回地往房门口走,“去一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
乾和之不明白,急急忙忙地追了下来。
傅闻声听见了,在门口的位置停了脚步。他没有叫乾和之不要跟来,而是平复了一下呼吸,再开口时带了点警告的意味,“刚才的事,没有下一次了。”
乾和之急得两只拖鞋都穿反了,他跑到傅闻声的跟前,还是下意识地去牵傅闻声的手,“您不喜欢吗…可是你明明都有反应了啊…”
傅闻声顿了顿,回答说,“那只能证明我的身体机能没有问题。”他低头看了眼被牵住的手,问道,“冲动和喜欢在你眼里是划等号的么,乾和之?”
乾和之被问得一愣。回答“是”或者“不是”,好像都不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更用力地抓住了傅闻声,好像这样就解决了问题。
傅闻声看到他这个反应却笑了,像是隔着层帘子和人争了半天,撩开才发现不过是个不懂事理的小孩,于是就懒得计较了。
乾和之却笑不出来。傅闻声怎么样都是好看的,但乾和之的直觉却告诉他,他不喜欢这个笑。或者,他不喜欢这个笑背后的东西。
“在我这里不是。”傅闻声看向乾和之的眼神并没有动摇,他说,“我不喜欢。”喜欢根生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根生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