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灵望着心爱的夫君又一次急匆匆地离自己远去,心中的苦涩不言而喻……
逐渐的,她夫君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她瞭望的视线里。她亲爱的夫君……又走了,也许下次归来,又是半年以后。
赵轻灵关上屋门,慢步走向了孩儿的温床,望着这一幼小的骨肉再次陷入了哀伤,心想:孩子,娘亲对不起你……自从娘亲把你生下来,就没让你过上一天好日子,然而,你却是那样的懂事,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不让娘亲操心,平日里也不晓得调一下皮……
赵轻灵下定了决心,待夫君下一次归来之时,再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放他走了,必须要他带着孩子还有自己一家三口人去汴京看望孩子的外公、外婆,见见孩子出世以来还没见过的亲人。
可惜啊可惜,赵轻灵至今都尚未知晓,他的父亲已经在三年前死于庐山的那场“仙人洞大混战”,他的母亲也在两年前突生重病辞世……
几日后,千里奔波的李中原骑着那匹还真跑不死的马来到了泰山脚下,准备凭一己之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此行不带“一兵一卒”的主要原因是避免人多口杂、消息走漏、打草惊蛇。
话分两头,就在李中原费尽心机想逮住子虚道人的同时,乔装打扮一路东行的阿德也顺风顺水地赶到了汴京郊外的乡村。经过四处打听,在当地人的帮助下他也成功地寻找到了那个尼姑庵。不过可惜,那个落云师太并没有像王隐所说的还待在那里,而是在一年前就离开了那座尼姑庵,当了“游方尼”。至于如今她游方游到了哪里,该庵的其他尼姑也不得而知。无奈之下,绝望的阿德只能去往中原各地继续地寻找,誓要找到落云的下落,毕竟这是二公子吩咐自己的事,二公子一家对自己有恩,此恩不得不报。
同一片蓝天下,上次在凤翔荒野发生的那次事件果然如王隐所料,那几名东林弟子逃回了江南庐山东林寺禀报之后,化尘果然恼羞成怒,愿付出最大的代价将出逃在外的阿德铲除……
五岳之岱宗,名曰“泰山”,号称“五岳之领袖”,乃是人间天柱、红尘兀独。其声名之浩大,非其它四岳相堪匹敌。泰山虽无华山之险、衡山之秀、恒山之奇、嵩山之绝,但其独有的磅礴之气势真可谓是“无与伦雄”、“冠确九洲”。
风尘仆仆的李中原千辛万苦、费尽心机地寻觅到了日观峰下,只见前方不远处果有一处荒凉幽静的小道观,李中原遂入其中。
心有忌惮的李中原不了解里面是什么情况,刚一窜进去便欲拔刀挥舞,正在这时,他敏锐的眼眸左右一翻,这才知晓道观内并没有人。李中原十分愤怒,一气之下竟将道祖张陵的雕像给推倒了,巨大的石膏摔个粉碎,并且同时唾骂道:“这个该死的子虚老道,居然溜得这么快,亏我花了这么大的劲追到这里来,嗨!”。接着,他又翻箱倒柜地将道观内的所有道具及一切设施全部摧毁,以谢心头之恨。
正在这时,一名从山外采药而回的小道童被着个采药的竹筐来到了道观门口,正见李中原在屋里毁坏器物,方知出大事了,霎时间心急如焚,急忙冲了进去,喊叫道:“喂,你干什么啊,为什么要砸碎道祖的雕像?”李中原顿时一惊,立即转过身来,瞪大眼睛望着这名才只有十岁大的小道童,随即手中将刀柄握得越来越紧,欲继续发泄,将这小道童也一并杀之。可是不知为什么,爱妻常说的那句话又浮现到了自己的脑海中:“你以后别再乱杀无辜了。你杀了那么多的人,是不是杀完之后你会觉得心里很好受?我不希望我的夫君是一个没有人性的人,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帮你向你杀过的人谢罪!”于是,李中原松开了那只紧握钢刀的手,平静地问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了,小弟弟,最近是不是有一位外乡的老道士来此修行过?”那小孩果然是天真无邪、傻得可爱,竟也和气地回答道:“哦,你是说子虚道长吧!他已经离开这儿好几天了,噢,对了,他临走时留下了一些话,说要留给寻找他的人,哦,那些话就刻在龙潭飞瀑旁边的大石头上。他让我等一位姓李的叔叔来,说让那位姓李的叔叔到龙潭飞瀑旁边去看,那位姓李的叔叔自然什么都明白了。”李中原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液,回应道:“谢谢!”然后提着刀向龙潭飞瀑的方向飞冲而去。
李中原来到龙潭飞瀑后,很容易便看见了镌刻在大石之上那几行清晰的字,上面写着:“想必练功练得神魂颠倒、闭关闭得如痴如醉、修法绣得废寝忘食的孙绝路孙老魔头是断然不会亲自出马来收拾我的,而凌岳山庄中唯一能使他绝对信任的就只有他的义子李中原李侠士了,所以能看到贫道瞎写的这几行字的人必定就只有李侠士你了。贫道多日前确实在此山之中逗留过少许时日,不过可惜,贫道已然察觉到被不明人物给暗中勘探到了,于是贫道就火速起启程,赶赴贵山庄再去会会那位自以为计谋高深的孙庄主去了,请李侠士不要见怪。附言,孙绝路不是个好人,望已有妻小的李侠士切莫再跟随孙绝路胡作非为了。还有,传闻李侠士曾与前西河大元帅赵不端定了一个‘约法三章’,提醒李侠士一下,万万不可将其中的第二条给忘了,李侠士何不趁着东林寺的化尘老禅师羽翼暂未丰满又已行将就木之时,将其翦除呢?”
李中原看完后,心情很复杂,有焦虑,有不安,有悔恨,也有愤怒,更有百密一疏的抱怨。但最让他深深感知到的是:这位子虚道人竟会如此神奇,能如此透彻地知晓自己的个人私事,简直是令人惊异诧然。茫然间,闷闷不乐的李中原渐渐地想起了心事,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在苦恼了许久之后,不日,他便下了泰山。
下了泰山后,他一头栽进了胶东一带的酒馆里,没日没夜的喝,整天醉生梦死的,似乎是在故意消磨着自己的意志。
话分两头,就在李中原喝酒喝得伶仃大醉的同时,已经来到险峻的华山脚下耽搁了数天的王隐夫妇,在寂静的夜晚里又一次无功而返,焦头烂额地回到了寄居的民房中,二人无奈地坐到了土炕上,双双对视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