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前面就是道州城了,我看到前面的官驿有不少人,旌旗招展,似乎是道州城的官吏来迎接老爷……”
轱辘辘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前面赶车的郑倜掀开马车前面的车帘,对着车厢里的夏平安说道。
“知道了,就在前面的官驿停下吧……”坐在马车里的夏平安看了郑倜吩咐道。
赶车的郑倜点了点头,继续赶车。
夏平安看着手上韩愈的《诤臣论》,看得津津有味。
这韩愈的文章果然是极好的,哪怕他是写这文章来骂自己,但这《诤臣论》也是写得无可挑剔,一篇《诤臣论》,旁征博引,引经据典,丛《易》到《尚书》,韩愈挑着话,把自己骂了一个遍,还让自己无话可说。
看到夏平安在看着韩愈的文章,同样坐在马车车厢里的薛约就忍不住了,“……那韩愈作《诤臣论》讥讽老师在谏议大夫的职位上尸位素餐,这次那奸相裴延龄陷害陆大人,满朝文武,大家都知道陆大人是冤枉的,但也只有老师敢站出来为陆大人据理力争,痛斥奸相,不知道那韩愈的脸这次要往哪里搁?”
夏平安笑了笑,“薛约,你就是性格太直,脾气太躁,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担任谏议大夫职位的多年,一直不说话,韩愈看不过,写文章骂我几句也正常,韩愈的这文章写得极好,你应该多学学!”
“老师当初为何不反驳韩愈呢?”
“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你要记住,谏官如剑,遇到不喜欢磨剑的人,这剑平时用得多,那剑也就不锋利,关键时刻怎么能披荆斩棘,我在谏议大夫这个职位上,这次冒死进谏,能让陛下不做糊涂事,不让陆贽等人被裴延龄所害,不让陛下沦为枉杀忠臣的昏君,就够了!”
“老师,那谁是磨剑之人?”
“太宗喜磨剑,魏征锋芒现!”夏平安说道。
薛约似有所悟,但仍旧一脸愤然,“天下都知裴延龄那奸**佞谄媚,办事无能,整人有术,当年奸相为度支使,只是弄了一些簿书账目糊弄陛下,朝廷府库未增分毫,却让陛下以为他理财有术,接连提拔重用,那奸相才是该杀该贬,老师这次拼死上书弹劾奸相,难道陛下还不醒悟……”
夏平安看着薛约,心中却在想着,这薛约的脾气果然耿直,要不是自己把他留在身边时时教导,这薛约此刻恐怕也因言获罪,被贬边荒了。
不知道自己改变这薛约的命运,这次的界珠融合成功之后得到的神力会不会再增加一些。
除了薛约这个学生之外,现在正在驾车作为自己仆人的郑倜,按史书的记载,其实也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