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大宽不装了,张红妹无形中松了口气,要不是丈夫瞎揽活,她才不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陆大宽起了,她这个敲锣的退到后面。
陆大宽坐在炕上,陆裕粮站着,比陆大宽高出一截。
“不装了?”
“谁装了?”陆大宽眼珠子乱转,“啊头好疼好晕,大哥,我生病了和你有关系,你得带我去医院。”
他一副赚到了的表情,陆裕粮决心治他的懒病,自然不会惯着他。
“一盆凉水把你泼病了?现在可是七月。”
挤在门口的一人说:“是啊大宽哥,过不了几天就要割麦子,大队长给你泼凉水,那是给你解暑。”
有脑子机灵的接话道:“大宽哥,你要不是中暑浑身没力气,哪能成天躺炕上,你不用说,我们都明白。”
“大宽哥,你误会大队长了。”
陆大宽有苦难言,明白个屁,误会个屎,一群傻b。
他想嚷嚷,开口被口水呛到,咳嗽几下,感觉耳朵里有水声,又摇摇头,把耳洞的水倒出来。
“大哥,有事好说好商量,你这一上来就泼水,别怪兄弟不讲情分。”
“你想咋的?”
“我要治病,你要是不给我治病,我就去公社告你欺负百姓,让领导把你的大队长撸了。”
“随便你。”陆裕粮还真没多么稀罕大队长的位置,又忙又累,还吃力不讨好。
看似给人分配活权力很大,但琐碎的事多,一天下来工分根本没多少。
再说了,就算陆大宽真的去告,公社领导也不可能因为他的一家之言,直接换大队长。
对陆大宽这样的滚刀肉,领导也头疼,现在陆裕粮下狠心掰正他,领导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怪陆裕粮。
是以,陆裕粮这句“随便你”,说的格外有底气。
他知道这些,不代表别人知道,众人一听陆裕粮要不当这个大队长,第一反应就是惶恐。
陆裕粮上任后,不仅带着大家伙干活,还给大队拉来了副业,糊火柴盒、叠葫芦、做灯笼,都是他和镇上厂子谈的。
有了这些副业,猫冬的时候,大家有活干有钱拿,日子比以前好了不止一点。
“大队长,你可不能不干啊,我们大家伙,只认你一个大队长。”
“是啊,大队长,咱们大队发展的这么好,去年冬天没有饿死冻死的,都是你的功劳,谁想害大队长,先问问大伙同不同意。”
“不同意,不同意。”
陆大宽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人群,傻眼了。
这伙人怎么冲他来了?被泼水的明明是他,他还不能给自己抱不平了?
“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不公平。”
“我们这么多人养你一家,更不公平。”大家的火气被勾出来,恨不得上去把陆大宽一顿暴揍。
有人随心而动,上前抓住陆大宽的衣领,稍一用力,陆大宽就被拖到地上。
他光着脚站着,双手拉扯那人的手,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桎梏。
“你干嘛,想打人啊?”哪怕是被人拽着,哪怕是处于劣势,陆大宽仍横的很,丝毫不知见好就收。
“我早就想打你了,让别人给你养媳妇孩子,你可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