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这里的客车是一天一趟,所以不用等了,今天已经来过了。”
段初麒想掐住段初晨的脑袋晃晃,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没有车还要去镇上,怎么去?走着去?
“我们回吧,下次有机会,再把欠你的这顿补上。”
段初麒转身欲走,段初晨拦住他,卖惨道:“堂哥,我平时想吃口肉都吃不到,你难得来一次,就请我去国营饭店吧。”
段初晨装可怜的方法很有效,段初麒心里舒坦了,面上就很好说话,真被段初晨忽悠着走去镇上。
刚开始,段初晨总和他搭话,先夸衣服好看,再夸气质变了,最后问问工作,句句都在给段初麒垫话,提供招摇的机会。
两人一唱一和,一问一答,走了小半段路。
但是,段初麒的身体素质在这摆着,总坐办公室的人,能一口气走这么远的路,已经是段初晨的彩虹屁和中午那顿小鸡炖蘑菇的功劳了。
别看段初麒跟人吹自己在g委会工作,实际他就是个记账的,现场抄家那种有油水的活,从来落不到他头上。
他的工作就是别人去抄家,把值钱的看得上的东西拿走,剩下的一堆带回g委会,段初麒将这堆东西登记在册。
因为自己并不像吹嘘的那么好,所以他格外在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极力营造“我高不可攀”的假象。
尤其是在段初晨面前,段初麒不想落了下风。
从小他就羡慕这个堂弟,父母工作好工资高,一个是教授一个是医生,都很值得尊敬,可他父母呢,一个是看大门的,一个是颠大勺的,没法跟段初晨的父母比。
后来段初晨父母被调查,他们一家子都很高兴,也趁机从中捞好处。
即便父母现在从事着体面的工作,段初麒柜骨子里的自卑,仍然舍弃不了。
所以他处处想压段初晨一头,以此彰显我比你强。
他表现的太明显,让段初晨摸透了他的想法,关键时刻拿话一激,段初麒就上钩。
就像现在,段初晨几句话,把段初麒捧上去,他就不想下来。
段初晨说他工作好,让他请客吃饭,他就请客,只为了证明段初晨说的没错。
他舍得花钱,舍不得累自己。
走了小半段路,段初麒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停下来歇息。
“初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得多久能到啊?”
“还得一会儿,才走不到一半的路,堂哥快点走,去晚了饭店该关门了。”
段初麒不动,段初晨就搀着他走。
段初麒后悔了,他这是花钱找罪受,马上黑天了,晚上还没地方住呢。
他就不该听段初晨的,应该留在大队长家留宿,还能蹭个晚饭。
那家人虚伪,为了巴结讨好他,肯定会做好吃的,没看中午讨他欢心,特地杀只鸡。
段初麒外婆家就在乡下,除了过年、结婚这样的大日子,否则不会杀鸡。
小时候段初麒什么都要和段初晨比,段初晨回外婆家,带回一堆好吃的,还有一只烤鸭,段初麒去外婆家,也吵着吃烤鸭,哭闹不休,最后被他妈一巴掌打没音了,捂着脸生闷气。
唯一一次在外婆家吃到鸡肉,还是小舅舅结婚的喜宴。
农家的鸡很重要,一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才会杀鸡,这是段初麒的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