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每日里只有那么一个时辰的清醒时间,在吞食下三片枯心槐的树叶之后。
只是在这清醒的时间里,少年所能够记忆起的事情却是以几乎微不可察速度渐渐地多了起来。这其中包括有关成为背棺人之前,和在自己迷惘状态下的记忆。
最先让少看有所察觉的是,对于迷惘状态下的记忆多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每每在清醒之时,对于迷惘状态下的记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不多,而且是最为接近他刚刚清醒那一刻前,极短一段时间里的记忆,而现在呢,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这记忆拉长了。
直到在有了这种认知之后,少年才开始全面的,仔细的审视起了自己的所有记忆来。
如此以来他才发现,其实不单是这一部分记忆,就是之前的,在他成为背棺人之前的记忆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一点一点的变的清晰。
只是似乎,在他如今能够拥有的,有关于修练的知识和经验里,这样的现象本不应该发生在他身上才对,因为,在有关于魂魄的理论里,这些个失去的记忆,原该是存在于他那别的魂魄之中的,而他的那些个别的魂魄,如今却还被封印在魔皇钟里,与他如今的联系,仅止于在振动了那魔皇钟时,能够将他从这里召唤出去。
魔皇钟,如此级别的宝器,被封印在其中的灵魂与他的主人之间想有这种信息交换,或者勾通上的联系,那实在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少年唯一能够归结于的原因就是,他如今关于修练方面知识的记忆恢复的还不够,其中有的道理并不清楚而已。
而更加让他懊恼的是,从如今所能拥有的记忆里,他还是无法清楚的了解到他之前的身份,他遭遇,便是连他自己的姓名,在他的记忆里也依旧是一片空白。
“难不成我这一辈子都要作一个无名氏吗?”
仰头上望,看到的只是圆圆的一片不大的天空。
陨魔渊实在是太深了,以至于处在这渊底之中,那巨大如天坑洞口一般的渊口,就变成了一眼小小的井口。
在知道自己的记忆在慢慢恢复之后,少年最先企盼的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的名字,对于这一件事,他心里有着一种极为神圣的感觉,就好象,只要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那么也就算是在这世界上,真真正正的留下了属于自己的痕迹。
话是对着槐树说的,在他心里,这永不出声的槐树就是他这世界上,唯一的,最为沉默的朋友,只要它在身边陪伴着你,所有的寂寞都会被一扫而空,哪怕它不曾有只言片语以回应。
“对了,你发现了吧,这棺盖就要完全掀开了呢,这也就是说,那上面又有哪个倒霉蛋将要死去。”
有关于这棺盖完全掀开,与魔界王族之中正有人走向死亡,这两者之间有着必然的联系,这一点,少年却被是凭猜测推断出来的。
根据就是,前一次这棺盖完全掀开时的那一天,他正好受到了魔皇钟的召唤。因为被召唤时,他正好处于清醒的状态下,所以记得此事。
而到了第二天,他又一次清醒过来时,那铜棺就已经完全盖上了。
“现在我已经能够记得差不多八个时辰里的事情了,那么这个猜测是对是不对,这一次就可以见其分晓了。
哎,你说说,这个猜测如果是真的,那么不等这棺盖自动打开,我便将其掀了开来的话,会不会导致那魔界中有人会死?”
实在是脑洞大开的一个想法。按着常理来讲,他这一种猜想,那是搞反了因果关系的。
棺盖打开,那是因为魔界有人将死,而不是因为棺盖打开了,所以那魔界里死了人。
“不过却是值得一试的,万一呢,我说,如果这铜棺,万一就能够决定那些家伙的生死呢?那我不是想让他们死人,他们就不得不死人?”
很是高兴的臆想着,不过想了想,他还是皱眉摇了摇头。
“只是即便是这样,我却也无法决定让谁死,也无法提前预知,这开棺之后死得会是谁。你说如果能够决定让谁死那该多好,我就先给魔皇那老家伙预定下一个位置。”
正想得开心,脑海里却听得当的一声钟鸣声响了起来。
“怕是真猜对了呢,人死棺开。”
高空中魔云翻腾,魔云下方是怒浪拍天,漆黑如墨的汹涌魔滔,这似乎是烬魔海一直以来固有的景况了。
而在这陨魔渊的上空,翻卷涌动的云层,逆流成漩,形成了个如倒扣在天坑上方的漏斗似的云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