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个女孩家家的,好不好不要总是打啊杀啊的,动不动的我拍死你,这样的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莫不惹人笑话?再说了,表现的淑女一些,才会惹人疼爱。”
似乎很长时间以来,每每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只能对着一个几乎不会有任何反应的老槐,象傻瓜一样的喃喃自语,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斗嘴’的对手,有了一个对于自己的话能给出反应的对象,这少年一时之间倒象是寻到了一个令人乐此不疲的游戏一般,每每挑起舌战。哦,不对,应该叫作语言战争。
“去死,本姑娘淑不淑女的要你来管?若是一个女孩子淑女一些,对上你这号混蛋,还不被活活气死?
不过我也就奇怪了,你说你吧,经历的事情多了,哪一件拿出来,都是让人蚀骨锥心的痛事,但凡有过这样经历的人,那怕是只经历过一件,怕也能够让人变的沉稳起来。可你呢,怎么还就如此轻浮,好象那许多的事情并不曾发生在你身上一样。”
说起这打嘴仗来,起先抱着玩笑的心思,可是说着说着,或许一些揭人疮疤的狠话随口就溜了出来。
说来,与这少年斗嘴,这璇玑看起来对于这样的事情极是厌恶,但其实呢,她却是乐在其中的,这一点怕是连她自己也有些没想明白。
要不然,对于这么一个没话找话,逗你说话的家伙,你是要打定主意不去理他,那么他也就消停下来了,因为那才是真正代表了厌恶的意思。
说出这话之后,璇玑就已经在心里开始后悔了,于是二人之间便有了片刻的沉默。
不过沉默时间并不算长,还是少年先笑着开口。
“痛苦的经历,蚀骨锥心,这些,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是有的,每每在我清醒的时候,这些记忆在我心里就象是一个魔咒,一遍一遍的重复,一遍一遍的考问。
可是怎么办呢,你说的沉稳,是去默默的承受这种痛苦,还是尝试着给予将这些痛苦加著在我身上的人激烈的报复?
虽然记忆不深,虽然记起的不是很多,虽然它给我带来的是煎熬,是痛苦,可是这些东西,我每时每刻,未敢惑忘。
人总是要走下去的,不管是为着什么样的目的,那怕是为了让这种仇恨与痛苦的感觉在心里持续的更为长久一些。
可是人要向前走,就不能心心念念的都是这种仇恨,更不能将这种仇恨与痛苦的感觉移栽到你最在乎的人的心里。痛苦与仇恨能与人分享吗?不能,那样作不是分担,是繁殖。”
说到这里,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时间便又沉默了下来。
“对,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向你道谦。”
棺档上有字显示,虽然只是文字,其心下忐忑,少年还是能够感觉到的。
“所以啊,自己首先要活的阳光一些,不要被那些东西遮住了自己的心才好。哦,对了,听你方才话的意思,该是清楚我之前遇到过什么事情?”
又恢复了之前朗然的笑脸,少年目光定定望向铜棺档上少女的脸庞。
“我,没错,是知道一些。奇怪吗,大家都身在这一座牢笼之中,我又是如何知道关于你的事情的?毕竟这些事情连你这个当事人如今都是不大清楚的。”
话语变的轻松起来,女孩似是接受了少年的理论。
“我来猜猜。既然大家都出不去,也就没有可能从外界获取信息,那么在这里唯一能够接触到的外界事物,也就只有你的这棺材瓤子了。哇,你能搜取那些死去的家伙记忆里的东西?”
少年一拍大腿,大笑着道。
“我有时觉得吧,你这人傻呆呆的没个正形,可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你这人就是太矜持,对于心里的感觉掩饰太过,知道这叫什么吗,口不对心。
只是我有些奇怪,他们这些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算是没有了魂魄,那尸体里如何还会有记忆?”
少年嘻嘻笑道,听,不,不对,看女孩这话,他是猜对了,不过一时却又有了别的疑惑。
“人死,必有一魂守尸体,七期方离。没有听说过吗?
七期是四十九天,为了确保他们那家族所谓的气运,他们怕是恨不得在人死的当日就将其送进来,自然是不会过了七期的。
咦,我还以为,你清楚了我晓得你一些过往之事时,会在第一时间问我你叫什么名字的。”
此时棺档上显示的文字,充分表明女孩此时也是一种轻松的语气,聊天的心态。
“若是你能知道,怕是早前就会大喊大叫着‘某某某,你个大傻瓜,看本姑娘不一棺材板拍死你’了。”
少年摇头笑了笑道,心中早已料定,在女孩掌握的信息里,自己的名字仍然成迷。
“其实那些家伙,一魂守尸,能够带过来的记忆也是有限,再加上你的事情,在如今的那位魔皇那里应该是一个极大的秘密,别人只是有所猜测,却是没有真凭实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