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书在上,如军令一般,压在了杜安边肩膀上,只得跪下听审。苦主贾家的人跪在另外一边,接着,便是朱家伪造的那些证据,一件一件往上摆。
杜安边依旧是全部否认,可这个时候,他这种否认,就成了狡辩。杜安边嗓门又不小,稍一不小心,就成了咆哮公堂。莫胜平压着俞谏的手书,硬气了不少,喝令底下的人给杜安边用心。
刑在杜安边身上,疼可是疼在了杜修明心里。自遇到了杜安边以来,杜安边对他视如己出,真比亲生的还要好。如今,杜安边在这个世界,可只有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杜修明心里不断升起一个念头,杀上堂去,救走杜安边。
好在张荣、杨弘还算冷静,一个捂着杜修明的嘴,一个压着他离开了大堂门口。走了不远,张荣劝道:“少东家,冷静啊。这点刑,杜旗总还是吃得住的,等俞谏来了,你再出去,不然就是让朱一平得逞。”
杜修明紧握拳头,深呼吸了一口:“你们去找这昌平的仵作,只要他说贾义不是毒死的,那些假证据,就全做不得数了。可那朱家肯定收买了他,咱们得用一点狠法子,大不了绑了他便是。”
就在这时,有一位年轻公子,走到了杜修明身边,摇着折扇一语道出了杜修明的名字道:“杜修明,请受贾永良一拜,那死去的贾义,正是在下的长兄。不料他命不好,徒成了朱一平的棋子,一命呜呼。”
信息量很大,简直大到爆炸。眼前这人是死者的弟弟,而他既知道了杜修明,也知道朱一平的诡计,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杜修明诧异地看着他,只见那贾永良又道:“不要害怕,我不是朱一平那种伪君子,我是真小人。在昌平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贾某还有点耳目。我知道,贾义的死和你们杜家无干,全是朱家的计策。朱一平千不该万不该,用贾家当他的棋子。杜修明,贾永良愿意帮你的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这是贾义的亲人,杜修明冷冷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贾永良十分平淡地回到:“无他,贾家与卫所来往颇多,不愿得罪。朱家若是败了,贾家的生意,就能进怀柔,大有裨益。你杜家输了,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还有一点最紧要的,就算贾某不帮你,这一场案子也定然是你们赢。”
“哦?”杜修明觉得奇怪了,他怎么知道贾家赢不了,这贾永良一定是还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杜修明眼下想不出别的办法,也只好剑走偏锋,冒一冒险了。杜修明点了点头,道:“这一关挺过去之后,杜家定有重谢。”
“不谈那些,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仵作什么的,我都安排妥当了。但有一个,那莫胜平和朱一平可是勾搭在一起了,你只有占据上风之后,我帮你的这些才有用,不然我也没办法。”
“那好,多谢贾兄了。”杜修明脸色突变,回头道:“张荣、杨弘,你们带着贾兄去喝茶,等我出来。”
话音刚落,张荣、杨弘上去,一左一右好似朋友一般,抓住了贾永良。贾永良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大笑道:“好好好,杜修明,贾某有点喜欢你了。”
呸呸呸,杜修明愕然,可看这贾永良,虽然也和朱一平一样,拿一把折扇附庸风雅。可朱一平装得十分清高,满嘴的仁义道德,这贾永良倒是完全不同。
大堂之上,那些搜集的假证据,都过了一遍。杜安边一个不认,莫胜平气急败坏要用重刑。刚才不过是抽几鞭子、打打板子,衙役们硬着头皮,也是将杜安边打了的,可真要是用重刑,轻则致人残疾,重则让人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