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抄的”,顿时如水滴尽了油锅里,满场哗然。姚涞更是愕然,看向底下心中暗道,这是哪里来的蠢货?
蒋冕蒋大人乃是当朝大学士,太子太傅,天子之师。人家读过的书,不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人家看过的词,都没说抄,你凭什么说?哪怕就算你小子在哪里多读了一本邪书,这时候说出来,显你聪明?找死!
孙祖寿汗就下来了,看向底下,原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交的那几个“朋友”。那几个书生,一见杜修明给孙祖寿的词竟然得了诗魁,还能和当朝大学士、兵部尚书蒋冕蒋大人当面谢赏,心中妒火如焚,便跳出来检举。
姚涞站了出来,看向底下道:“谁在说话?何不站出来光明正大的说。孙兄这首词,抄的哪一朝哪一位的?”
那书生这时候竟有点怂了,被人推了出来,才道:“这这这,这新孙的,不是抄的古人的,而是抄的今人的!”
这时楼上楼下才点点头,这倒是有可能。蒋冕饱读诗书,若是抄古人,岂能瞒得过他?倒是今人的作品,蒋冕不一定都读过。
姚涞接着又问道:“这可是关乎人家名节的大事,你可要小心说话。你说来听听,他到底抄的当今谁的诗作?”
那人扬手一指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是抄的别人的,就是抄的他的。不对,这首词本来就是他写的,只不过,他不愿意拿出来比试,将这首词借给了孙祖寿,如此而已。”
这首词的作者,另有其人?众人顺着他指着的方向,只看到用袖子遮着自己脸的男子,正欲夺路而逃。有人大喝一声站住,那男子才不好意思地将长袖拿了下来,嘿嘿笑了起来,打着节拍唱道:“嘿嘿,难忘,今宵,难忘今宵,无论天涯……”
众人心里暗道,出了这么大的娄子,待会儿蒋冕蒋大人震怒起来,这今宵是特么够难忘的。黄三郎见了,更是心中怒火重燃,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愁找不到你小子呢,没想到你现在就来送死了。
当下,黄三郎退出了诗会,找人去了。姚涞走上前,看向杜修明问道:“你叫什么?方才那人虽说,可是真的?你不要怕,这词是你作的,便是你作的。”
孙祖寿站在台上,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只见杜修明清了清嗓子道:“不不不,那首词真不是我写的,只不过刚才开了个小玩笑,说这首词是我教他写的,这仅仅只是玩笑,没想到那人当真了。再者说来,在下白身一个,童生都未曾中的,哪里会写词啊?”
“一个白身,如何进得了诗会?”
“呃,谁说白身就没有好学向善之心了?世间人有贤愚之分,圣人说了,有教无类。我既进来,便有好学向善之心,你怎可说我进不得?”杜修明开口反驳道,这几句话倒是说得在场之人,哑口无言。
“这话倒是对的,那就是说,那首词真是孙兄所作?”
“当然了,那首虎美人,本来就是孙先生写的。”
“你说什么美人?”
“虎美人啊!”杜修明很傻很天真地回到,话音一落,引得周围人发笑:“虎虞不分,看来还真是个白身,虽有好学向善之心,未免天资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