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目光冷冰,缓缓的说道:“顺我大晋者昌,逆我大晋者亡。胡族都属我晋管治,虽皇恩浩荡,但胡族都不思报效皇恩,却朝令不行,兴兵反叛,谓之不忠,残杀我族同胞,谓之不仁,毁我大晋城池,谓之不义。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当斩立决。对于至今不肯臣服我大晋的部落,必须以雷霆的手段全族屠之,以绝后患!”
叶不凡的话一出口,现场顿时嘈杂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哪里还有半点朝廷大员的威仪,这哪里是朝堂,简直就是菜市街口。
“叶不凡你还是人吗?身为天朝大将竟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司马越是以一副很愤慨的模样指着叶不凡喝问道。周围的众大臣多数也都是这样一副神情,指责之声此起彼伏,晋怀帝时朝廷大臣分为三派,以太傅司马越为首的实权派,他们要么是手握重兵的将军,要么是一方封疆大员,要么是各部司重臣。另外是以太尉王衍为首保皇派,他们在政治上的力量很强,但是实力相对也弱。都是一些死硬书生。还有就是骑墙派。此时不光实权派重臣声援司马越,就连骑墙派的老好人们此时也都对叶不凡横加指责。就连保皇派的太尉王衍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司马炽此时目光飘忽不定,司马炽身边的羊皇后也是微皱秀眉露出一丝厌恶的神情。
指责的声浪越来越大,叶不凡完全被淹没在这一片讨伐的声浪之中。北宫纯见众臣对叶不凡无礼,似乎要对叶不凡不利,怒火中烧。他狠不得将那些指责叶不凡的人全部杀掉,北宫纯虽然脾气火暴异常,但是他也不是莽夫,如果在皇帝面前对其他众大臣动粗,无疑是搧皇帝的耳光,这对叶不凡的仕途极为不利,但是如果不给这些无知的重臣还以颜色,却会被他们认为软弱可欺。北宫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叶不凡,见叶不凡的目光冷冰,虽然表情依旧,但是北宫纯感觉到叶不凡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北宫纯知道此时叶不凡恼怒异常,北宫纯正要恼羞成怒之下对司马越痛杀手。
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北宫纯和马混等叶不凡诸将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只等叶不凡一声令下,他便要好好修理这些猴子一顿。对于口舌之争,叶不凡诸将都不喜欢,他们真正喜欢的是真刀真枪的与敌人对决,这样才是他们真正的强项。
叶不凡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只对异族如此关心,却对自己的同胞百姓不闻不问?难道我们的百姓遭受异族屠戮就是理所当然的吗!你们另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远的不说,就是近的,鲜卑人攻进洛阳西阳门、东明门,他们对手无寸铁的百姓痛下杀手,我们洛阳的百姓难道不是无辜的吗?难道他们可以大开杀戒,你们将我们在洛阳死难的同胞置于何地?”
在我们国家从古到今就总有那么一批人不切实际地唱高调讲仁义,甚至是为了体现‘天朝’的风度面子而讲仁义。在装点这种不切实际并且非常可笑的面子时,他们完全将国家和民族的切身利益抛到了脑后,甚至有人提出这些问题时,他们还会嗤之以鼻,一副可恶的崇高模样。
想当初西洋人用巨炮逼大清帝国签定一系列不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然而在清史中留下的却是:“大清皇帝陛下,恩准该夷。。。。。。”老子对那一套文人的厚颜无耻,是彻底无语了。
这些高高在上的文人大臣,深受程朱理学毒害的酸腐书生们其实连一个浅显的道理都没弄明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变态的生存法则,任何辉煌与荣耀都只能以弱者的血泪为基础。即便是现代社会,这条法则仍然没有改变,只不过披上了一件温情的外衣。
叶不凡的话其实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惊,司马越还没有反驳叶不凡,大臣苟唏却反驳道:“我们百姓遭受异族迫害,我们当然同情!异族作乱多只是为了求财,咱们只需给他们些钱货就能消弭此事。并且我们还可以派德行高尚之辈去感化他们。何须妄动刀兵,残杀如此多的百姓!”
此时苟唏的一番言论登时赢得满堂彩,众大臣闻言顿时附和起来。就连王衍阵营中一大部分大臣也露出一丝赞赏的神情。
如果这番言论让佛祖听见,肯定会说我佛慈悲,割肉喂膺,大仁大义也。、
叶不凡不怒反笑,道:“异族来一次,你就给一次财货,这种事情何时是个头?异族都是豺狼心性,他们如此轻松便得到想要的,他们的胃口会越来越大,就是再大的国库也经不起这样频繁的消耗。最后咱们的国力耗尽了,而异族却毫不费力地依靠吸收咱们的血液强大起来,到那时强弱异势,在气势、国力都处于逆势的我们如何抵挡?当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异族要的就不是你的一点财货了,他们要的是整个汉人的江山!在这种情况下,异族是不会同你讲一点仁义的。”
叶不凡这番话把所有的人都震了一震,所有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他们根本就没仔细的想过这些问题,或者说他们从来都不相信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晋朝文人风气清淡,其实是源自汉代的清仪。平时在这些人的脑海中装着的都是风花雪月,和那些理所当然的仁义思想,他们不会考虑任何实际的问题,基本上都是理所当然自以为是地认为,并且总是将自己放在一种高姿态上去考虑问题,很少结合实际情况去分析。在这种思想的左右之下才会在我们国家的历史上出现那么多可笑的论调。而又由于这些文人因为种种原因在社会和政治生活中的重要地位,致使国家政策受这些人的影响做出不少荒唐事。
“彪骑大将军,此言有些危言耸听了吧!”,找不到反驳理由的司马越沉默了片刻后如此说道。
“何为危言耸听?异族如此做为难道还少了吗?居安思危的道理,难道你们这些所为的大文豪都不明白吗?”叶不凡此时感觉彻底被那些所谓的文臣击败了,接着他的话锋一转,问道:“以太太傅大人之意,不凡应该如何做?”
想到此时,叶不凡感觉没有必要再在这大殿上待下去了,不如找一个由头先行离开再说,就这些读书人的态度,都是死不足惜,如果不是十数万洛阳百姓所累,叶不凡才不会不计代价的拼命抵抗刘聪、王浚的联军。让刘聪一并杀光这些所谓狗屁文豪大臣岂不正好。想到这里,叶不凡已经打定注意,另觅他处,再行休整。择机待机,挥军北上。像这种思想迂腐可笑而又骄傲的文臣,叶不凡懒得去费神,不让他们吃够苦头,他们是不会改变他们心中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