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王岭上的一百多蜂洞口站立着千余腰挎各样兵器的壮汉,他们这些人穿着打扮各异,有穿汉人服装的,也有穿游牧民族服装的,总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字,杂。这些人不像是军队,倒像是马贼。
这时,一名头目模样的凶恶汉子恶狠狠的道:“你们都给我睁大你们的眼睛,如果敢放一个敌人过去,我就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这个头目随即正色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加强蜂王岭的防备!万不可大意!”
“是,大当家!”一名秃头站起来应诺,随即风风火火地跑下了木楼。看着秃头消失的洞口,大当家露出一丝由衷的微笑,他感到了一种自信。
另一边,余梅面前对面前一百多名黑衫军女兵正在做战前动员,一路上以来,贾顺并没有让女兵参与战斗撕杀,而是让她们负责安抚解救的妇女和百姓,余梅有点不乐意,众黑衫军女兵也都憋着一肚子火。余梅道:“姐妹们,我们多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其中相当一部分还是这乱世中无依无靠的女子!大家也看到了,前面有无数和我们一样同病相怜的女子,她们正被那些畜牲肆无忌惮的亵玩着,我们必须把她们救出来!”
这时,一名皮肤黝黑,身材丰盈的成熟妩媚的少妇挥舞着拳头,一副想揍人的模样愤愤不平地骂道:“大姐,放心吧,姐妹们一定会尽全力杀光那些混蛋!”此人便是黑衫军女兵副营长刘细花,别号虎妞!
余梅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跃跃欲试众女兵道:“行军打仗可不这么简单!战争的胜负在很多时候并不取决于兵力的多和寡。前面有一千多敌人,而我只准备让我们一百多姐妹参加战斗!姐妹们,你们认为我们的胜算是多少?”
众女兵登时傻眼了。鼓了鼓腮帮子,顿时没有人再蠢蠢欲动了,说来也是,女人和壮年男人相比力气要小得多,况且她们还处在人数上的劣势;加上敌人占据寨垒地利之优,用一百多个女人去打一千多男人,就是一个打十多个,这仗根本没有办法打,也不必去打,这是必败之局,许多黑衫军女兵同时想到。不禁流露出茫然的神情。
余梅本是信义富裕家庭的小姐,在古代虽然没有学校,更鲜有女子读书,不过余父仍抛开世俗偏见,让她学文识字,余梅自幼聪颖,一身所学不逊于一般秀才。自古红颜薄命,匈奴人在信义胡作非为,余梅受尽折磨和侮辱,虽然当时她有轻生的念头,但是她被叶不凡的智慧折服,深深的感觉到,人活着,应该做有意义的事,所以余梅参加了黑衫军。叶不凡原本认命余梅为女兵连连长,本是无奈之举,不过在后来的表现中,余梅渐渐的脱颖而出,显示了她非凡的才华。余梅可算是女中豪杰。
余梅淡淡的一笑,解释道:“两军相遇勇者胜,两勇相逢智者赢!先楚霸王有不世万夫莫敌之勇,麾下八千子弟兵更是虎愤之师,曾以三万破敌二十万秦军,谓之兵家史上最著名的以少胜多的战例,其实打硬战伤亡也不一定惨重!好比项羽的彭城之战,三万铁骑杀的刘邦五十六万大军落荒而逃,也不见得他损失多少。再有那霍去病马踏匈奴率部奔袭两千多里,所向无敌,也不见得他损失多少人马。”余梅突然面色一寒,竟然流露出壮士末路的悲壮神情,这神情随即消失,她接着淡淡地说道:“以我们黑衫军的战斗力,要想正面硬攻破蜂王岭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样以来,必定会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惨胜之局,也是历来将军的大忌,所以我同贾统领商议同我们智取蜂王岭,以微弱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余梅的话让众黑衫军女兵苦笑不得,心中又是异常震撼。经过接触,众女兵也知道这位余营长,其实根本就没有上过战场,但她却时常将李牧、项羽、李广、霍去病等人挂在嘴上,似乎有心跟他们一较长短。这类人若不是疯子、傻子就是真有雄心壮志的英豪。不过,在众女兵看来现在的余梅还是属于前者居多,只因项羽、霍去病、等人勇悍无敌,但却深通战术,懂得发挥自己大军的长处,从而击溃敌人。否则,只凭一股勇气,怎么可能打败胜于自己十倍二十倍的敌人。
虎妞劝道:“余大姐,虽然莫要忘了一点,不论是项羽的项氏铁骑还是霍去病的轻勇骑和骠骑兵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精锐,个个均可以一当十。以目前我们黑衫军女兵营的战斗力,如何相提并论?”
说来也是,叶不凡虽然组建了黑衫军女兵,但是并没有花心思去提高她们的战斗力,相反以叶不凡的目的,只是将黑衫军女兵营置于后世医务兵的角色,只是这个时代伤员救治率太低,就是普通的创伤也可以致命,叶不凡也是无奈,在这个医术落后、缺医少药的年代,叶不凡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而不是真正的神。
“也是噢!”余梅认可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敌人不过是一群污合之众,他们与我们黑衫军的战斗力相比,无疑是黄羊和猛虎相比,若失去山势依托,瞬间便会灰不凡烟灭!”余梅的脑中灵光闪过,原本余梅和贾顺商议,让她率领女兵在前面跑,让贾顺率黑衫军在后面追,这样先不说能不能骗过守山的土匪,就是土匪能不能让她们进去都是一回事。余梅当下急叫道:“不能强攻,我们就装作成山下的妇徒,以张麻子那伙人土匪性情,必然不会对我们大开杀戒,只要我们能骗进山寨,到时候趁机突然发难,引贾统领率兵进攻,再行杀出,岂不大获全胜?”
刘细花道:“大姐好算计,此计可行。”
计策定下,黑衫军女兵营上下齐动。刘细花负责乔装妇徒,其实也非常简单,刘细花让众女兵脱下黑衫军军装,只穿裘衣,众女兵身体虽然半赤露,但是她们为了更好的歼灭敌人,只好牺牲色相。余梅感觉总少点什么,摇摇头道:“这样不妥!”
刘细花道:“大姐哪里不妥?”
余梅皱了皱鼻子道:“这里不妥!”说着余梅从山道边的土堆上捧起一小捧泥土,胡乱涂抹在刘细花的脸上,刘细花不悦道:“大姐你这是干什么?”
余梅的眼珠子一转,眨着八卦的大眼睛轻声说道:“山下所有的妇徒整天受尽那些土匪的蹂躏,整天都是以泪洗面,面色焦脆,神情萎靡不振,哪里像你们这样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刘细花微蹙眉头,“大姐所言极是!”
半个时辰后,天色微明。
突然蜂王岭的放哨的土匪发现山下跑来一百多衣衫不整,狡猾不堪的妇女。山寨里向来狼多肉少,平均三四个土匪才有一名抓来的女人,他们哪里舍得杀掉,不过非常时刻,当非常对待。为了蜂王岭的安全,下面的土匪倒也没有敢像往常一样如同苍蝇一般一拥而至去抢那些女人,也是暗中加强戒备,下令众妇女在同,山洞前五十步处站定,下面的小喽喽赶紧向匪首张麻子汇报。
张麻子从半夜折腾到快天明,由于蜂王岭是吕家金矿山的最后一道屏障,关系甚重,张麻子也不敢丝毫大意,张麻子虽然非常瞌睡,但是也不敢深睡,在蜂王岭最大的一个山洞里,匪首张麻子正斜靠在矮榻上假寐。
“大当家,大当家!!……”
张麻子惊醒过来,一把提起手边的鬼头大刀倏地站了起来,双眼急骤地东张西望,一脸慌张又凶恶的模样。
小喽罗看到张麻子那一脸凶恶的模样,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张麻子见没有什么情况,神情缓和下来,看到堂下一脸害怕的小喽喽,张麻子很不高兴,说来也是,任谁在睡觉时被别人打扰也不会心情愉快,张麻子悻悻地骂道:“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干什么?”说着,他坐了回去。
小喽喽连忙禀告道:“大当家,有情况,这次兄弟大发了!”
张麻子愣了一下,倏地又站了起来,一把抓住那个小喽喽斥喝道:“什么事,你他妈的给我说清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