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自从通过电视认识了太监这个行当开始就对太监没什么好感,东汉末年十常侍之乱,明朝末年魏忠贤,数代江山尽毁这些太监之手,究其原因不过是太监都是阉人,身体不完整,故心性大变。所以叶不凡在日后登基之后,内宫不设太监之职,别的皇帝都怕被戴绿帽子,而叶不凡绝对不怕,他相信自己的魅力!不过,叶不凡出于礼貌,他迎向前去道:“原来是常总管,不知道常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叶不凡此时身上并无他物,为了讨好这个阉狗,叶不凡只得将身上佩戴的玉坠解下,偷偷的递到常德的手里。这是叶不凡从离石刘渊旧皇宫里缴获的东西,岂是凡品。
常德目光一扫,只见这是一副晶莹剔透的玉坠,形如麒麟,无论成色,还是雕刻工艺都是上上之选。常德爱财,自然识货,假意推脱几番,见叶不凡执意相让,就表现得极“不乐意”的收入囊中。孰料太监常德突然低声道:“劳烦大将军借一步说话!”
叶不凡愣得一愣,不明就里望着太监,只见太监左右一望,四下军士都自觉的退出十丈之外,常德走近叶不凡身侧时,他俯身过来低声道:“其实是皇后让老奴来接你入宫,烦请大将军将俗事安排好,即刻随老奴老奴入宫!”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个太监也算是一个懂得职业操守的人。只见太监见叶不凡愣在那里立即解说道:“其实将军不必紧张,老奴以为,皇后招见将军。定是为安宁公主的婚事而见将军!”
皇后假借皇上口谕宣见,这可真是大出叶不凡意料之外,皇后没有皇上的首肯,皇后万不敢假传圣旨,叶不凡本能地想再探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与皇上司马炽的女儿联姻,那可是天大的好事,要再唧唧歪歪节外生枝丧失了机会,那就是天理难容了。一念及此,叶不凡便不再发问,而是痛快答道:“那好吧,劳烦常大人前面带路!”
叶飞走出军营,太监常德和两个随从太监正站在两辆气派的皇家马车旁垂手恭候着他,只见但这两辆马车则金光闪闪、大放光芒,显出无比华贵的气息。
只见太监常德满脸媚笑地要搀扶叶不凡上车,叶不凡摆了摆手,轻松一跃上了马车。古代王候将相,身子骨大都娇贵,如同纸糊的一般,弱不轻风,出门要人扶,就连乘车也要人搀扶,更有甚者,上个厕所也要别人侍候。
太监常德讪讪地指挥两个手下小太监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发出出发指令,随着御者的一声吆喝,马蹄声声,缓缓向着宫城城门驶去。叶不凡自从穿越以来,第一次坐上马车,古代的马车并没有减震装置,而且也没有轴承,车轴转动时要与车底盘发生摩擦,所以古代的车辆都非常笨重,现代人用两轮架子车可以拉动千斤东西,但是古代时一个人想拉动那样的空车都难,更别说载物了。所以马奔跑起来,晃动甚为厉害,这根本不是享受,而是遭罪。此刻叶不凡终于体会到了舟车劳顿的意义。
叶不凡的军营位于东明门附近,离洛阳皇宫二十余里,数刻钟后,马车往右拐过一条大道,便到了皇宫城墙外围的护城河边,自护城河一座桥段过去,便是一座巍峨的宫门,宫门匾额高挂,匾额上书写三个流光溢彩的烫金大字“西华门”。
原来这是要从洛阳皇宫的西门进入,一般来说,如果皇帝召见朝臣,应该是要从正门午门处进入才对,看来皇上招见果然不是因为政事!叶不凡心里嘀咕着,西华门此时已门洞大开,马车顺势进入,毫不迟延,有司礼监太监头子领路,实在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道路两旁林立无数衣甲鲜明、刀剑寒光闪烁禁军,禁军个个腰杆挺直,精神饱满,如临大敌般尽职守责。
马车进了西华门,沿着城墙有一条马道,马车顺着马道驶了一会,太监常德就招呼着叶不凡下了车,让两个小太监将马车继续送入御马监马厩场,自个便领着叶不凡在煌煌森森的皇宫穿行!叶不凡在后世时去过故宫,但那时是以一种参观博物馆的心态在游走,感受到的无非是故宫层层叠叠的浩大古建筑群,与一大堆心境闲适恬淡的游人一起将几百年前的古朴气息再咀嚼一番,此外并无太多感触。可如今真地置身于一千七百年前的社会文化生活当中,那感觉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身边的太监,便道上随处可见的巡逻侍卫,远处近处殿堂里婆娑的人影,玲珑精致的斗拱不凡蓬,所有的古人古物都如同复活过来,那么栩栩如生地围布在他方圆数里的范围内,在他心头激荡出一种历史的穿透感,同时也在他心头布满一股浩瀚的忧伤,这看起来是个多么森严壁垒的城堡,却总是在历史的长河中风雨飘摇,根源是什么呢?或许根源就在于它过于森严,将自己和人民群众完全隔离开来。
叶不凡近距离感受这座面临战火却屋宇连绵、灯火辉煌的凛然宫城,叶不凡不由自主地抚今追昔、浮思联翩,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常大太监在回廊庑道里穿插来去,随处都有见到太监后打招呼请安的声音,或许这期间也有跟他叶不凡打招呼的,不过他叶不凡神思恍惚之下也懒得理会了。
洛阳皇宫确实是大,大概得走了一盏热茶时分,常大人才领着叶不凡进了一个狭长的广场,在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式大门处立定,在门廊里高挑的宫灯照耀下,清晰可见大门上一块金色匾额,上书“慈宁门”三个端丽而严整的大字,而大门下边的根基则是汉白玉须弥座,往前延伸出规整方正的三阶台阶,台阶当中铺龙凤御路石,台阶前左右广场处则陈列铜鎏金瑞兽各九樽,看起来威武气派,顿使整座大门呈现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仪来。
不一会,院子里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两扇朱漆大门很快应声而开,一个丫鬟装饰的姑娘探出头来,望了一眼太监常德,然后把乌溜溜的黑亮眼珠子投在叶不凡身上细细打量一番,少顷,便展颜笑了。“皇后有旨,彪骑将军见来此处,不必通传,立即入宫见驾!”
叶不凡向那丫头望去,只见她杏脸桃腮,唇红齿白,甚是俊俏,而且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不愧是侍奉皇后的丫鬟。
叶不凡转念一想,历史上记载:刘聪第三次东征洛阳,先是刘聪的族弟始安王刘曜攻入西明门;汉奸将领王弥攻克宣阳门,纵兵大掠。兵将把皇宫内的珍宝、宫女都抢入各自的营中,刘聪攻克皇宫之后,并没有罢手,随即派兵挨家挨户搜掠,并杀掉太子司马诠、吴王司马晏、右仆射曹馥等王公及士民三万多人。接着,他又派兵发掘皇家陵寝,并一把火把洛阳烧成白地。刘聪大喜,下令把羊皇后赐给攻陷洛阳有大功的宗室刘曜。皇后不能幸免于难,这个俏丽的丫头怎么会逃脱虎口?叶不凡感叹,如不是自己,恐怕洛阳会比南京更惨十倍不止。这个丫头命运就不容乐观了!
她回转目光望着太监常德,灵秀的眼珠子一转,红唇一启,老气横秋的脆声道:“劳烦常大人了,彪骑将军就由我领进去了,你回去待命,需要的时候皇后自会再遣人叫你,对于你的辛劳,皇后自会记在心上,不过该说什么做什么,你自己也要记在心里,听明白了这就回去吧!”
太监祸国殃民。那些得分什么时候,秦朝秦始皇、汉武帝时代同样有太监,但是皇帝英明,强势,那样就没有太监的不凡扬跋扈。此时虽然司马炽不能与秦皇汉武帝相比,但也非汉灵帝那般昏庸不识好好歹。
太监常德虽然是司马炽的近臣,但是此时他并非能像张让那般可以让皇帝对他言听计从,常德连忙打躬作揖道:“叶叶碧桃小姐姐在皇后面前的美言,请皇后及小姐姐放心,老奴懂事得很,那老奴先回去了!”说完,他向叶不凡谄媚地笑笑,躬身后退着,又自来时的路上回去了。
这时,俏丫鬟又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在叶不凡脸上,嘴角挂着盈盈笑意,好一会也不说话。弄得叶不凡不知所措,场面异常尴尬。挠头傻笑不已!那俏丫鬟看了叶不凡一脸窘相,便噗嗤一笑道:“你就是彪骑大将军啊,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啊!”
叶不凡不怒反笑道:“那你以为我应该是怎么样的?”
那俏丫鬟撅嘴做不屑状道:“世间传言彪骑将军,身高过丈,臂长八尺,眼似铜玲,暴虐无比,屠胡族数万面色依旧不变,人称魔王!枉我们皇上、皇后对骠骑将军推崇备至呢,依我看不怎么样嘛,一点杀气都没有,算什么彪骑大将军!”
叶不凡面色发窘,泥土还有三分性,何况是一个人,猛然间,叶不凡身上勃然喷发出一个让人仰止的气势,叶不凡久阵战场撕杀,只要身上杀气溢出,就是当世悍将也鲜难敌挡,何况这一个俏丫鬟,那丫鬟脸色顿时大变,花容失色!
叶不凡目光猛然间像利刃一样直射那俏丫鬟,那丫鬟大惊,这哪里像是人类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怒虎愤豹,根本不像是人的眼神。那丫鬟赶紧强稳心神,莲藕小臂一挥道:“随我来吧,皇后在里边静候多时了!”叶不凡随即大迈虎步,踏步入了慈宁门,眼前出现一个庭院,中间一条青石甬道通向前边一座端庄气派的殿宇式阁楼,两侧是绿荫如盖的苍松翠柏,将略显整肃的庭院染抹成温馨绮丽的世界,叶不凡暗叹不愧是皇后歇息的寝宫,无论外边世界多么战火纷不凡、狼烟四起,这里总是一派睥睨天下的安泰祥和气息,不知道这样的宁和能持续多久!
那座殿堂的月台处,叶不凡三两步奔上月台!丫鬟道:“将军进去吧!皇后等候多时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请直呼奴婢!”说着推开宫门,像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跑开了。叶不凡见状态后摇头苦笑不已!
此时羊皇后身边站立一名俏脸阴沉,樱唇鼓胀,气鼓鼓的俏丽女孩!其实以司马姝的性格,原本是不会如此鲁莽、失态,只是此事牵涉了复杂的感情问题,牵涉了被认为是未婚夫的男人、自己的父亲,天下政事,还有就是那个让司马姝先动了微妙感情的男人,此时司马姝迷乱了心绪,才会如此失态,其中复杂关系,难以用词语去表述。
“下臣叶不凡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