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何事发这么大的火?”诸葛明月出现在门口。笑嘻嘻的看着叶不凡,手里还捧着一个食盘,上面热气腾腾的是四菜一汤,翩翩走进了书房。
“哦,只是想起了一些不爽快的事情,一时间蛮性发作罢了。”叶不凡笑着站起来。从诸葛明月手中接过了食盘。笑呵呵地道:“你还别说,你不来的时候,我还感觉不到饿,现在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诸葛明月轻声说:“其实朝堂上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我很担心你,又怕乱了你地心思。叶大哥,你切莫气坏了身子,要知道,这阖府上下,都在看着你呢。”
叶不凡听闻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明月,其实我没事……刀光剑影都闯出来了,害怕这区区的阴谋诡计?”说着,他坐下来,喝了一口粥之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道:“早在令支之战以起的时候,我担心洛阳有失,就命令许乐和水如烟二人率水军通过黄河河道驰援洛阳,如今早已超过规定时间半个月了,不知道你可不可以通过星象占卜一下,他们有没有危险?”
诸葛明月随即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反正如烟妹妹和许将军都是吉人自有天相。”
听到诸葛明月如此说,叶不凡不仅没有心安反而更加难过。
皇上我不负皇上,皇上难道要负我吗?真的因为我会遵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古言吗?我叶不凡不会那么迂腐,任人宰割。在吃饭的空档,叶不凡思前想后,决定还是做足准备。让郭涯以暗影特殊的通道把他的命令传递出去,命令祖逖全面统帅冀州所有黑衫军,暂停对令支城中的鲜卑军民的围攻,采取困字诀。部队轮流在令支城外进行休整。如果鲜卑突围,务必保证部队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作战。同时,叶不凡命令曲阳的李善,立即集结兵马,带走能带走的东西,随时准备放弃曲阳。带齐兵马直奔桃林的荆山,那里易守难攻,加上贾顺的兵马,数万人马休想攻下金矿。只要金矿不失,叶不凡随时可以东山再起,同时,严令青州守备营,不管是谁不准进入神仙山五十里方圆范围内,违者直接击毙。
叶不凡哪里都可以放弃,唯独不能放弃青州的武研院和桃林的金矿。
司马模的奏折,看似极为普通,甚至有宗室向叶不凡卖好的意思。可这天底下的人,并非都是瞎子。很多明眼人都看出了宗室的意图,并且默默的静观其变。
消息像长了翅膀,短短三天就传遍了天下。
位于槊州北部蛰伏待机的石勒看到这个消息,兴奋的说道:“司马炽这是自损长城,如大晋无叶不凡,则唾手可得,司马炽命不久也。”
位于洛阳外围的慕容廆看到这个消息,很是无语。他和叶不凡并无直接恩怨,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令支城一百多万鲜卑军民大都死于叶不凡之手。高诩向慕容廆进言道:“大单于现在可立即退兵,然后回师幽州,现在我们占领了幽州全部,冀州大部,如果叶不凡与司马炽翻脸,并州刘琨虽然对叶不凡有提携之恩,不过此人对司马炽极为忠心,肯定会对曲阳的叶不凡家眷下手,而逼叶不凡向司马炽妥协。而扬州刺史王敦、肯定会打着勤王的旗号率军北上,围攻叶不凡,而南方诸王候将相肯定会占在叶不凡的对立面,因为叶不凡彻底得罪了中原的各大士族。”
与此同时,永嘉四年十一月,各路诸侯、各塞外异族打仗的停止了打仗,外交的停止了外交,注意力集中在了洛阳。现在青州叶不凡已经变成了一头让诸侯色变的庞然大物。谁也不知道,叶不凡下一步会迈向何处。接下来,就要看司马炽的措施了。如果司马炽坚持让叶不凡封国,那么毫无疑问,宗室所为定和他有所关联。也就是说,司马炽和叶不凡已经出现了一些隔阂。一个拥有传国玉玺,为晋室气运的代表;一个掌握着青州、冀州一部拥甲三十万。又是天下闻名的虎狼之将,二者如果紧密的结合起来,晋室兴起,不会是一句空话。可是一旦二人反目,毫无疑问将会变成另一个局面。到时候,诸侯就能喘息一口气了。如果一折腾,晋国非亡不可。
夜深了,慕容廆难以入眠,世子被叶不凡部将所擒,强攻洛阳,损兵折将不说,士气颇受损失,却徒劳无功。如果让慕容廆这么撤兵,他怎么也难以释怀。
突然间,有一阵奇异的号角声传来,是从河水方向传来。
有小校急报:“长史大人,大事不好,河水河面,河面上全都是叶贼地兵马!”
“什么?”高诩吃了一惊,连忙带着众人前去查看。黄河浊浪翻滚,河水湍急浑浊。然而,在河面上出现了一艘艘船只,大船、小船、不大不小的船,加起来足有几千艘。光大型楼船就有上百艘,每艘船上,都装载黑衫军,浩浩荡荡,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大河的河面。当先一艘大船上,竖一杆大旗,上书水军统帅,扬威将军正中间斗大的许字,黑底红字,看上去格外醒目。
高诩中不由得一寒,洛阳城中数千黑衫军依据城池之利,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我地天,这几千艘船,少说也有几万兵马,如果黑衫军上岸地话,恐怕连逃都逃不掉了。
小校问道:“长史大人,你看敌人援军已至,我们应该如何处置?”
船已渡河过半,高诩也是好生为难。虽然有渡河半而击之的说法,可问题是自己这边没船,还守着一头吃人的老虎。高诩道:“回营。立即禀告大单于。”
高诩刚刚奔至军营正门,突然又见一队斥候骑兵。正风急火燎的向军营赶来,显然有紧急的军情,高诩忙问道:“有何紧急军情?”
斥候道:“自虎关出现二十余万黑衫军向东城逼近,敌众我寡。现公孙将军差我等向大单于救援。”
高诩眼前一黑。差点摔下战马。东城门由于日前攻进南门,抽调了二万余兵马,现在东城门仅有一万五千骑兵。和六千多步卒,如何让二十多万敌军围住,逃都没有地方逃。
如果水军上岸,加上东城门的那些敌人,根本就没有再攻下洛阳的可能,高诩知道若说其他晋军别说三十万人,就是五十万人,以鲜卑铁骑的战斗力要击溃他们不成问题,可是黑衫军自叶不凡以下,都是疯子,打起仗来个个都是玩命的主,想几数天前黑衫军以区区千余人马,居然在数万铁骑围攻之下,硬是拼掉了近万名鲜卑精锐,至今让鲜卑军士兵谈黑色变。
“这仗没有办法再打,急退为上!”高诩心中想到,随即向内营走去。
“叶贼援军?”慕容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瞪大了眼睛看着高诩等人,“怎么可能有十万之众?”
高诩苦笑道:“我又怎么知道?河面上全是叶贼的船只,足有三四千艘,大大小小的,根本看不清楚对方究竟有多少兵马?十万之数,恐怕还有些少了呢。况且东城之外的虎牢关出现黑衫军步卒,火把就蔓延二十余里,怎么说也都二十万人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