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不凡并没有贸然自认秦王,对他们解释,此秦王,非彼秦王。
王陵愣了半响,突然问道:“这位……大人,你杀了多少人。居然能被封王?”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趣,让叶不凡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算多……”叶不凡不以为然的笑道:“不过斩首匈奴十余万级、东胡百万级!”
王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当年让秦人引以为荣的人屠白起,也不过坑杀了赵人四十万。猛一听之下,嘴巴张成O型,过了一会儿,王陵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不晓得山外是什么样子,还是那项魔王的后裔坐江山吗?”
“项魔王?”叶飞越发的诧异起来,“项羽可没坐江山,坐江山的是高祖皇帝……”
“高祖皇帝又是哪个?”
“高祖皇帝……就是高祖皇帝喽。哦,叫刘邦,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吗?”
“唔,不知道。”
叶不凡问道:“兄弟,你们居然连高祖皇帝都不知道,难不成你们就一直在这山里,没有出去过吗?”王陵正要回答,却听到那山林深处传来了一阵车轱辘的声响。
四五十个青年,在几个五旬左右的老者带领下,沿着山路,从林中小道里走出来。都推着式样很古怪的小车,有点类似于那种独轮车。车轱辘吱吱响,这一群穿着打扮颇有些奇怪地人走出来后,看到叶不凡等人,又看到叶不凡身边的大秦王旗,不由得大惊失色。那为首的几个老者,蓦地往后一退。让下边的青年扶着对叶不凡行三拜九叩的大礼。叶不凡又费了一番口舌对几位老人解释一番。
其中一名莫约百岁,身材高大,眉毛胡子全面都白了的老人,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大人,你刚才说那项魔王死了,他的后裔,也没有坐这江山?请问,如今这山外,究竟是什么人地天下,大秦国如今何在?”
大秦国?
叶不凡不由得长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人地眼睛里,带着无比的期盼,目光极为热烈,看着叶不凡,等待着他的回答。“项羽根本就没坐江山,后来被刘邦战败,也就是前汉高祖皇帝坐了江山……至于项羽地后裔有没有活下来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当年项羽在乌江自刎,而后四百年来,就没有听说过什么项羽地子孙。老人家,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项魔王死了,江山也不是项魔王家的江山……”
老人轻轻地呢喃,突然间张开双手,仰天呼号起来,“老天有眼,我们,我们终于可以出山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山了……”
费了半天口舌,叶不凡终于弄明白,这些人居然都是先秦遗民,当年,项羽攻进咸阳,看到阿房宫巍巍峨峨,整座阿房宫覆盖了数里地,几乎遮蔽了天日。从骊山的北面建起,曲折地向西延伸,五步一座高楼,十步一座亭阁;长廊如带,迂回曲折,屋檐高挑,象鸟喙一样在半空不凡啄,里面座落的亭台楼阁,各自凭借不同的地势,参差环抱,回廊环绕象钩心,不凡檐高耸象斗角。弯弯转转,曲折回环,象蜂房那样密集,如水涡那样套连,巍巍峨峨,不知道它们有几千万座,当项羽走进阿房宫内,一下子愣住了,这么浩大的工程需要多少人力财力,建造多少年啊,秦王果然好大喜功,穷奢极欲,搜刮百姓的金银财宝都放到这里挥霍,收天下美女供他淫乱,他娘的,真是个荒淫的暴君,嬴政自以为做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功业,最后还是被我项羽踩在了脚下,你能建起来,我就能烧毁它,让它化为灰烬。
项羽本人厌恶秦朝统治者的暴虐、奢侈,同时又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心,接下来开始在咸阳疯狂的掠夺财物,屠杀秦王子婴以及朝中重臣元老和文武官吏,关中百姓和后来被秦统一的关东六国不一样。从商鞅变法之后,他们就生活在那种环境之中,对于秦律法也早已经习以为常。事实上,在天下大乱之后,虽然关中子民对秦二世不满,可是对大秦国,却是有很深的感情。所以项羽攻入关中的时候,关中子民奋力反抗,不过最终都一一失败。失败后的关中百姓遭到了项羽的屠杀。有不少人为躲避项羽,就携家带口的躲入深山老林中。这批秦人以大将军王剪、蒙恬、白起、甘龙、公孙贾先秦五大世族为主,后来天下太平,大部分人都走出了山林。可还是有一部分人跑地很远。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走出过这无难山。
叶不凡在后世时,曾学过一篇课文《桃花源记》,《桃花源记》是东晋文人陶渊明的代表作之一,约作于永初二年(421),即南朝刘裕弑君篡位的第二年。描绘了一个世外桃源。桃花源记中,说的好像是武陵山中的事情,有一群先秦遗民因躲避暴秦统治而藏入深山中。一晃数百年,对外面的世界全无知晓,甚至不知道大秦国早已经灭亡。可是叶不凡怎么会想到穿越以后,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同样的情况,赫然也是先秦遗民,躲入深山数百年,而不知山外早已经改朝换代。唯一的不同,桃花源是为了躲避暴秦,而无难山则为为了躲避项羽。
此时,祁雨把战损结果统计出来了,军中除原辎重营三千人马被鸾卫军和王陵合杀,全军覆没之外,鸾卫营女兵战死三千人,受伤千余人,全身毫发无伤的不过寥寥数百,前锋营伤亡近千,血刃营伤亡二百有余,后卫营同样损失渺渺,也是损失数百人马,此时叶不凡两万大军损失近万。“是谁赶来太岁头上动土?是那支敌兵活得腻歪躲在这里伏击?我要全部坑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叶不凡心中一狠,站起身来喝道:“张继、王淮!”
不远处正在向诸葛明月汇报情况的张继王淮闻言色变,立即赶过来拜见道:“秦王!末将保护不周,万死难辞其咎!”
叶不凡冷冷道:“知道就好,给你们二人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王弥是刘聪的左将军,这笔仗不管怎么说都要算在刘聪身上,我现在命令你们二人,带领血刃营全体将士,深入匈奴王国腹地,目标就是匈奴人的辎重、各级将领、文武官员,暗杀也好,偷袭也罢,总之我要让匈奴鸡不凡狗跳,永无宁日!”
张继和王淮知道这次秦王真的动怒,恭敬道:“末将领命!”
血刃营是准特种部队,让他们充当正面战场的砥柱,那是以已之短击敌之长,暗杀、偷营,搞不对称攻击,这才是他们的强项,叶不凡盛怒之下的这条命令,让整个匈奴王国内大小官员如同惊弓之鸟,直接导致刘聪势力迅速分裂,从而加速了靳准的叛变。这些事情是叶不凡没有预料到的。
虽然叶不凡并没有责罚北宫纯,北宫纯也感觉不好意思,北宫纯满腔热血,率领三千精骑穿越森林荆棘道,马不停蹄,朝着落雁背脊山脉绕道包抄过去,跟随的三千精骑甲士个个带着愤怒的情绪,许多身边的战友兄弟就这样被滚石冷箭弄死致残,让他们血脉喷张。祁雨检查一番山路走向,确定远处敌兵退走必经过此路后,开始设伏,绊马索、强弩、火种、地坑尖木,很块就将这段路设下四面埋伏。王弥麾下八千人马尽数覆没,可是高诩所带来的千余鲜卑精锐,由于并没有和秦军交战,虽然也有伤亡,可是那几乎可以不计。
虽然秦军皆是精锐,骁勇善战,可是丛林战并非他们的强项,最终秦军虽然歼灭高诩大部,但是还是让高诩以火烧松林,智退秦军。率二十余骑逃出南山。
当消息传回叶不凡那里时,叶不凡更是身如雷击,当场愣住,握着的横刀双手开始抖动起来,心中怒气冲天,“慕容瘣、高诩你们敢派兵前来偷袭,我叶不凡会报复的,今日先斩慕容皝、慕容仁,来日必当诛杀尔等!
“都怪自己大意了,若不是见到所有娇妻忽然团聚,心中得意,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没有防范到鲜卑军偷袭,我发誓,只此一次,再也不允许自己有第二次失误!”叶不凡此时恨透了自己,但是旋即又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悔恨已经晚了,只有冷静干脆地干掉先前俘虏的,慕容皝、慕容仁算是给死伤的将士以及昏迷不醒的司马姝一点交待,来日再血洗辽东地,拿慕容廆、高诩的人头来祭奠。
战争不再是儿戏,叶不凡知道五胡乱华这段时间,除非隋朝建立,战争是不会停止的,叶不凡曾抱着穿越后玩转历史的心态忽然间有了一丝触动,既然自己来到这个时代,身边所有人都跟自己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已经无法改变,只有自己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变得更强,身边的亲人和朋友才会更安全。历史不容亵渎,只有积极去创造!
天色渐晚,那老人就邀请叶不凡等人到村寨中做客。其实叶不凡也不敢在呆在山中,虽然这次击败了高诩,可是自身伤亡也不小。这也算是五百年来,无难山第一次出现了外来人。所以当叶不凡等人出现的时候,整个村寨都轰动起来。当听闻叶不凡居然是一位王候时,这些无难山人,更露出尊敬之色。大秦子民。带着一股子融入血液中的铁血。败匈奴、平南越,大秦百万精锐如果不是尊从始皇遗诏。北方蒙家军是保河套不失,南方赵信五十万大军是平南越不乱。项也并不一定会成功攻进咸阳,要知道就是依靠大秦刑徒,居然可以把刘邦的五十盟军杀得大败,秦人不是一般的嗜血、即便是过了五百年,许多人还是保留着当年地习惯。叶不凡并不能说这些人怯懦,能把这么一群人杀到了害怕,那么当年的项羽,究竟是何等的一番血腥屠杀啊。
无难山谷,方圆数十里,是一块四面环山的小型盆地,田地肥沃,有良田数万倾,最初南山有数十万秦人,后来渐渐的走出山外,无难山谷是最后一批秦人。现任首领是甘信,甘信是大秦甘龙有后代。
叶不凡忍不住问道:“老人家,这山寨里,如今有多少人啊!”
甘信叹了口气,“不剩下多少人……五族加起来,不过四五千人,其中青壮也不过一千多人而已。剩下的,老的老,小的小。若秦王在过个几十年来,呵呵,估计人会更少。想当年,我们五族何等兴旺,可如今……真是愧对了祖先当年的威名。”